浓重的火药味混着血腥气,弥漫在狭窄空间里。
三名技术员被尼龙扎带反绑在靠墙的位置,双膝跪地,脑袋上套着布袋。
他们的胸口在剧烈起伏,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传出。
持续的出血让其中一人已经开始失温,脖颈与耳后发青。
安东却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他半蹲在几人面前,仔细观察着。
随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脸颊,不轻不重,像是在确认对方还有意识。
然后,他开口了。
念出一长串周奕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尾音上扬,节奏缓慢,声调平直,没有太大感情起伏。
听上去更像是在复述某种“革命法庭”式的程序性宣言。
好家伙,够专业的。
周奕靠在凳子上,步枪搭在腿边,朝左侧瞥了一眼。
和他并排坐着的黄队成员是个戴灰帽的小个子,此时正弯着腰检查装备。
他在感受到周奕的目光后抬起头,也偏了下脑袋。
二人对视不到两秒。
小个子朝周奕轻轻耸肩,又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我也听不懂”的无奈表情。
这时,安东终于说完了台词。
他停顿几秒,从兜里掏出耳塞和工业棉纱团,塞进几人的耳中,又用一层胶带裹紧。
其中一人本能地挣扎了两下,想歪头避开,却也只是徒劳。
周奕看着安东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慢悠悠走到控制室的西北角。
“把东西给我。”他随口说道。
先前和他配合的男人立刻从包里拿出一罐喷漆,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