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六月份的塞瓦斯托波尔气温舒适。
周奕站在那幢熟悉的老楼前,没急着进去。
眨眼间穿越了二十年光景,可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地方看起来比曾经更加破败。
剥落的水泥层露出砖缝里的灰渍。
一层的窗台上插着根铁钩,早年用来悬挂旗帜,现在,只剩下几条发白的塑料绳。
周奕将烟头掐灭,推开了生锈的铁门。
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灰绿色水泥墙面。
楼道狭窄,角落堆着些摔碎的空酒瓶。
他数着步子,一路走上四楼,直到走廊尽头才停下。
那扇门,依旧是原来的样式。
木头包铁皮,旁边钉着信报箱,落了层灰,明显许久都未打开过。
周奕抬手,敲了三下。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等了几秒,刚想再敲,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女人从缝隙中露出半张脸。
头发灰白,脸颊凹陷,神态中透露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疲惫。
她警惕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开口问道:“你找谁?”
“对不起打扰了,”周奕的语气温和,“我在做一份关于旧铁路系统的资料调查,有人跟我提过这地址。”
“请问,伊万·谢尔盖耶维奇·莫罗佐夫先生还住这里吗?”
女人皱了下眉,没吭声。
“我不是政府的人,也不代表哪个公司。”
周奕解释道:“我自己做口述档案,历史类,有项目资助,能为您提供的信息支付报酬。”
女人犹豫片刻,终于把门打开了一点:“您是搞学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