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没什么温度。
安东尼跟在祖母身后,穿过那片金黄色的田野。
风吹过麦浪,空气里飘着干草与尘土的味道。
假期结束了,他得回镇子里上学。
安东尼低头走着,看影子晃动,时而和祖母的重合,时而又分开。
他们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
祖母一言不发,手里拎着布袋,里面放着母亲上个月寄来的衣服。
安东尼不怎么在意这些。
他只是走神,偶尔用脚去踢石子,盘算着该怎么补作业。
直到他们来到镇边最后那段上坡时,祖母突然停了下来。
安东尼没注意,差点撞上去。
“怎么了?”他问。
祖母没回答,怔怔地盯着前方。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街上空空荡荡的。
天气正好,却瞧不见半个人影。
没有声音,甚至听不到狗叫。
熟悉的屋顶还在,门窗都没坏,烟囱安然立着。
但太过安静了,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生命。
祖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安东尼还是不明白,他只觉得不对劲,“大家去哪了?”
祖母回头望着他。
刹那间,她的眼神变得很奇怪——是安东尼从没见过的。
不是惊讶、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
某种难以言喻的的复杂。
让他后半生都难以忘怀。
“魏斯曼死了是两天前,对吧?”
安东尼怔住了,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祖母像是忽然回过神,僵硬地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之大,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