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看什么?”
黄富发现了沈方鹤的眼神,笑着问道。
“哦,”沈方鹤收回了眼神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愚兄觉得含眉妹子的发簪很好看。”
“识货!”黄富激动地站了起来,冲沈方鹤挑起了大拇指:“大哥真是行家,一眼就看出这簪子不一般。不瞒大哥,这簪子兄弟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这簪子很值钱吗?”沈方鹤故意放慢了语速,带着怀疑的腔调问道。
“呵呵呵!”黄富笑得小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对柳含眉说道:“含眉,快取下来让大哥瞧瞧!”
柳含眉白了他一眼,嗔道:“就你爱显摆。”说完扭捏着取下了簪子递给了沈方鹤。
沈方鹤一接到手中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再凑到眼前一看,差点惊得叫出声来,这簪子镶龙带凤,簪子上还刻着祁凤鸣三个字。
龙凤玉簪,宫廷玉匠。
果然是它。
这东西张怜儿曾在青瓦坊给了裘莫愁做信物,裘莫愁带着他到了侯家集,到后来张怜儿回到侯家集后裘莫愁又还给了张怜儿。到后来李东平带走了张怜儿,这玉簪自然跟着张怜儿走了,为何又到了黄富的手里,难道李东平出了什么事?
沈方鹤心里想着脸上却不露声色,伸手又把玉簪还给了柳含眉,淡淡地道:“兄弟这支簪子花了多少钱?”
“百两。”
“白银?”
“黄金!”
沈方鹤故作惊讶道:“兄弟怕是上当了吧,这小小一支玉簪值得了这一笔?”
黄富沾沾自喜道:“大哥有所不知,这簪子可不是普通的簪子。”
“哪里不同?”
黄富冲柳含眉要过玉簪,捏在手里指给沈方鹤看:“大哥你看,不说这玉簪镶龙镌凤,单看这簪身上的留款祁凤鸣这三个字就值百两黄金。”
“祁凤鸣是谁?”沈方鹤问道。
“呵呵!”黄富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从柳含眉到丁苗再到沈方鹤这么看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祁凤鸣是宫廷玉匠,专为朝廷打造首饰的,他的作品在民间是很难看到的。”
“噢!”沈方鹤装作恍然大悟:“那兄弟你是从哪里买到的这东西?”
听沈方鹤这么一问,黄富更是兴奋,仰脖干了碗里的酒,喷着酒气道:“大哥你听我讲,那天我刚到青瓦坊,同行的老顾拉我去喝酒。说到老顾大哥你可能不认识,含眉知道,这老顾可是个老滑头,还欠我钱没还我呢。”
沈方鹤一心急着想听他讲玉簪的来路,偏偏他又扯上了老顾,又不好打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柳含眉见状出言打断了黄富:“说啥呢,说簪子怎么又扯上老顾了?”
黄富赔笑道:“别急,这事跟老顾有关系。这老顾呀,那晚拉我去锦翠楼喝酒……”
“你去哪里喝酒?”不待黄富说完,柳含眉站起来指着黄富道:“听着名字就不是好地方,说!”
黄富脸色吓得煞白,忙不迭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你还不了解我吗,如果我有那本事就好……”
说到这里黄富似惊觉了什么,猛地住了口,眼睛偷偷地瞟了瞟丁苗和沈方鹤,见两人没注意自己说的话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黄富话虽没说完,柳含眉似乎明白了他要说什么,脸色瞬间平淡了下来,坐下来说道:“你接着说吧。”
黄富接着说道:“那天我和老顾到了锦翠楼,要了酒菜又让老鸨叫上了两名女子,四个人喝了起来,不知不觉两壶酒就下了肚。”
黄富说着找女人陪喝酒,丁苗偷眼去看柳含眉,刚才还火气十足的柳含眉此刻听着竟一点表情没有,丁苗心里不禁暗叫奇怪。
“正喝着酒,门咣当一声被人从门外撞开了,一个人噗通一声从外面摔到了屋里,接着进来几个护院打扮的人冲进来按住那人就打,直打得那人嗷嗷直叫。
“大哥知道兄弟爱管点闲事,当时就叫住了那伙人,问他们为什么打人,那伙人说那人也是来锦翠楼喝酒取乐的,酒也喝了,该做的事也做了,却没钱结账。那老鸨子怎能容他唤上下人就是一顿暴打。”
黄富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咯咯作响。
“后来呢?”
“后来我让那伙人住了手,我说我给他付了酒资,老鸨子见有人出钱高兴得连声叫好,可那人却不愿意,说什么祖上有训不食什么之物。”
丁苗道:“那叫不食嗟来之食。”
黄富讪笑道:“我那懂什么可食不可食的,只知道这事儿有点奇怪,到后来那人拿出了一枚玉簪,说要把玉簪抵押给妓院,等有钱了再来赎回。当时是晚上,烛光下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那老鸨子左看右看一脸不情愿,老顾这时候却站了起来,说自己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买下这簪子,当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区区一枚玉簪能值五十两银子吗?”
柳含眉听入了神,问道:“后来呢?”
“那人也被五十两银子打动了,就这样把簪子卖给了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