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歌并不认同沈方鹤的说法:“我看很悬,眼下恐怕她也自顾不暇了!”
沈方鹤心头一跳:“出了什么事?”
项歌穿上鞋子,走到了窗前,把窗子轻推了个缝儿,看了看外面的落日,正色的道:“从我来梅园的第二天,东廊住进来七个人,西轩住进八个,南庭住进十三,北苑住了四个。先生你猜怎样?”
沈方鹤明知不问他也会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怎样?”
项歌长出了一口气:“东廊的七人住了三天,结账离开梅园的只有三个人;西轩剩下的人多一点,六个人中还有三个是马上到门口拉出去的;南庭最惨,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人出去过……”
沈方鹤插道:“那就是说这十三人还在园中?”
项歌摇了摇头:“我每天都在观察给南庭送饭菜的下人,已经有七八天没送过了。”
沈方鹤大吃一惊:“难道十三人死光了?”
项歌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丝不忍的表情。
“北苑呢?”
“北苑这四人在住进来的第二天就走了,四个人完好无损。我猜测这四人一定是这伙人的领头的,说不定就藏在落翎岗。”
沈方鹤点了点头:“有可能,老乌龟酒馆、小王八客栈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
项歌冷笑道:“落翎岗越来越热闹了,这伙人还没走,又来了个京城名捕,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沈方鹤也站到了窗前,看着园中随风摇摆的花木,宛如一个个手持尖刀狂舞的士兵,内心忽然觉得有一丝凉。
“接下来该怎么办?”
项歌听得沈方鹤这般一问,转过身来一把握紧了他的手,说道:“先生,眼下梅园从表面看来客来客往生意兴隆,这里面却是杀机四伏,我怕她梅童一个应付不来梅园就整个毁了!当务之急就是要咱们的人住进梅园,与梅家人共同抵挡外敌。”
“咱们的人?”沈方鹤苦笑道:“咱们哪里还有人呀!”
是啊!眼下哪里还有人啊!李东平不在,侯沧海远在侯家集,别离客栈的几个人要么年轻没经验,要么功夫不行,就是来了又有什么用!
沈方鹤也皱紧了眉头,心里不停的翻腾总想不出谁能帮忙。
突然,项歌笑了,凑近沈方鹤道:“先生,我觉得有一个人可以帮忙,不过这人要先生出面才能请来。”
“谁?”
“严讌儿。”
沈方鹤听项歌说出严讌儿这个名字,脸上的肌肉没来由地跳了几跳。
严讌儿行不行?
答案是当然行!
当初严讌儿初到侯家集时也让沈方鹤头疼不已,她若能来自然是比谁都合适。
可是怎么能让她来呢?
项歌早就给他想好了招,取出笔墨纸砚放到了沈方鹤面前。
当沈方鹤写好书信,再装模作样地为项歌诊脉治疗后天就黑了。
沈方鹤推开门,背起药箱走了出去。刚到梅园门口,梅童笑着迎了上来:“先生哪里去?”
“回医馆。”沈方鹤回答的很简单。
“锅里的鱼已经熟了,先生还舍得走吗?”
“不讨扰小姐了,一个人回去随便吃点就好!”
梅童伸出春葱一般的手指撩了一下额头上垂下来的青丝,娇俏地道:“熟鱼留不住沈先生,若是熟人呢?”
“熟人?”沈方鹤愣了,不知梅童口中的熟人是谁?
梅童抬起手指来,在沈方鹤脑门上轻点一下,笑道:“京城来的萧捕头呀!人家可是指名晚上要跟你沈郎中喝酒的。”
这一下把沈方鹤闹了个大红脸,这么些年还没有哪一个女人这样对自己过。心虚地看看四周,天已黑了,又没有人在,砰砰跳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说京城来的萧捕头认识我?”
梅童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美丽的花:“那我哪知道呀!说不定你沈郎中是个采花大盗,萧捕头来抓你的吧!”
梅童说完咯咯笑个不停,在前面引路到了萧雁同的客房。
别雁居。
沈方鹤看了看门口的匾额,拍手叫了声好:“好,好名字!”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身黑衣的萧雁同迎到了门口,双手抱拳一礼:“沈先生,一别多年,异乡重逢,先生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