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富死了,死在梅如澜棺材中的机关上。梅童像拖死狗一样的把他的尸体拖出洞,扔进了延青湖。
沈方鹤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不管黄富多么爱财、多么可恶,毕竟自认识以来他都是称呼自己为兄的,眼看着他就这样倒在了自己面前,沈方鹤忍不住一阵难过。
手中握着从黄富手上摘下来的玉扳指,不由得想起了柳含眉,那样一个锦衣玉食的女子失去了黄富这样的丈夫,未来该怎么活?
“你想什么呢?”严讌儿靠近来问道。
“没事。”沈方鹤避开她的眼光,看向延青湖闪动的波光。
“你打算把这个送回南塘给柳含眉吗?”
“不,不单是送东西,是送消息。”
是啊!黄富客死异乡如果没人通知柳含眉,会让她挂牵的。
“你怎么跟她说?说她男人贪财被人杀了?”严讌儿眼睛盯着沈方鹤,问话里藏着一点点嘲笑的味道。
“先不管那些,”沈方鹤大踏步地走下山去,走了老远才传来下面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天不容他非他人之罪!”
夜色深了,风吹动树叶在窗外沙沙的响。
“今夜又要下雨。”
沈方鹤在**翻了个身,闷热的天气让人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接着窗子被人从外面敲响,一个声音低低的喊道:“先生、先生。”
“谁?”沈方鹤翻身坐了起来。
“我,楚中原。”
楚中原?他不是离开落翎岗了吗?沈方鹤不及细想,翻身下床走出去打开了门。
门来后,果然是楚中原站在了门外,一身的尘土满脸泥垢,神情说不出的狼狈。
“楚总管,这是怎么了?”
楚中原抬起手臂无力地指了指屋子,沈方鹤忙把他让到了屋里。
“关门。”
进了后楚中原还不忘嘱咐了一句,难道有人追杀他?沈方鹤疑惑不解看了看门外,风声呼呼月影昏暗,没有一个人影。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待楚中原坐定喝了杯水后沈方鹤忙问道。
楚中原道:“我回来是给你报信的。”
“什么信?”
“先生快走,再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楚中原急切地道:“有人奔落翎岗来了,可能是奔着梅园来的,看情形要把你们一网打尽!”
“多少人?”
“两个人。”
“两个人?”沈方鹤哑然失笑:“两个人就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看沈方鹤一脸不屑地表情楚中原无奈地摇了摇头:“先生,别说两个人,就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把你们给收拾了。”
沈方鹤原来不信,看楚中原一脸认真不由得信了几分:“来人是谁?”
楚中原正色道:“先生可听说过三手怪客吗?”
沈方鹤顿时皱起了眉头:“申屠君卫?”
“正是他。”
沈方鹤背起了手在屋中转了一圈,良久才冒出了一句:“若真是他还真有点棘手!”
风吹开了窗子,楚中原打了个寒噤,眼睛望着随风摇摆的树枝,那树枝仿佛化成了万千恶魔,随时会飞入屋中取人首级。
“还有一人是谁?”
“唐三。”
沈方鹤“哦”了一声,又转了一圈:“唐三愣子,唐家第二十九代的高手,出手狠毒,最毒的还是他身上携带的药,据说他身上拿出来一颗黄豆大的药丸就能毒死十头牛。”
“先生快走。”
“你在哪里遇到的他们?”
“青瓦坊。”
又是青瓦坊,提起青瓦坊沈方鹤又皱紧了眉头,在青瓦坊发生了多少事,张怜儿在青瓦坊遇见了裘莫愁;纳兰碎玉在青瓦坊杀了石猛;黄富在青瓦坊得到了珍妃的饰物龙凤玉簪,还有在青瓦坊消失的双鞭李东平……
“那天到了青瓦坊街上,在一家饭馆吃饭,当时他两人正在喝酒,我坐在他们身后,他们没看到我,我就隐约听到了纳兰统领、梅园、姓沈的郎中几个字。”
“你以前就认识他们?”
“申屠君卫现在是后宫护卫统领,没入宫时是刑部的一名小捕头,我曾在京城呆过一段日子,自然见过他。”
沈方鹤又问:“唐三愣子呢?”
楚中原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唐三愣子,只是听申屠君卫称呼为唐三公子,能让申屠统领这么客气的姓唐的又排行第三的非唐三愣子莫属。”
沈方鹤点了点头,赞同楚中原的说法。
“你来时他们在哪里?”
“还在青瓦坊,我听了他们的谈话后偷偷的溜了出来,跟我家公子叮嘱了几句就骑马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