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茶楼。
三河茶楼远在南塘的东街,靠近田村的地界。茶楼地方不大,可生意却很好,人说掌柜的老何有一手烹茶绝技,喝过的人就忘不了。
今天很冷,从早上就一直在刮风,凛冽的北风把太阳吹成了昏黄,四野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雪的迹象。
“这鬼天气,要冻死人呀!”
门外匆匆走进走进一人,进屋后一屁股坐在靠角落的一张桌子后,取下头上的草帽,不停地搓着手。
这大冷的天戴个草帽?这装扮!老何自打见这人那天起,就看他一直戴着草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客爷,你要点什么茶?”
“老样子!”草帽客一摆手,老何退了下去。
茶碗里空****的,除了草帽客门口还有一张桌子,也只有一个人,这人的打扮也有些怪异,全身用一件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头缩进棉袍里,都上蒙着羊皮帽子,把脸遮得只露出了一张嘴。
草帽客看得暗暗发笑:“这位也太怕冷了,裹成这样喝茶还有味道吗?”
老何送上茶水,草帽客洗了茶碗,倒上慢慢的品着,一边品茶一边看着门外的大风,时不时还皱着眉头手指敲着桌子,不知道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喝了好半天,茶水也凉了,草帽客放下茶碗站起了身,喃喃道:“大冷天的,也没个人来,太冷清了!走了!”
说着草帽客向门口走去,将到门口时那黑袍人突然站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草帽客一愣,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
黑袍人伸手取下了羊皮帽子,头也从袍子里伸了出来,哈哈笑道:“兄弟,还认识哥哥吗?”
草帽客傻眼了,口齿都结巴了:“沈……沈郎……郎中!”
去掉掩饰的黑袍人露出了本来面目,面带微笑两眼放光,正是沈方鹤。草帽客是谁?陆正秋。前段时间从六合镇跟随钱应文去了京城的陆正秋竟然出现在了南塘镇。
“兄弟怎么会在这里?”沈方鹤拉着陆正秋又坐了下来。
“我、我。”陆正秋说了两个我字,眼神左顾右盼地游移不定,嘴里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句整话来。
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异乡遇到了多日不见的朋友,应该有着说不完的话,为什么陆正秋却说不出来,莫不是他有什么秘密?
“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正秋喝了杯水,平复一下心情才问道。
沈方鹤微笑道:“当初六合镇事了之后我就来了这里,在这里又开了个医馆。”
说到这里,沈方鹤盯着陆正秋的眼睛道:“不瞒兄弟,我在南塘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叫龙啸风!”
听沈方鹤说出龙啸风三个字,陆正秋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把头低下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兄弟你怎么了?”沈方鹤关心道。
“没事,”陆正秋极力掩饰着眼中的慌张:“昨晚喝多了酒,肚子有点难受!”
“噢,那兄弟回去吧,有空去我医馆坐坐,就在镇中石桥头。”沈方鹤站起来送陆正秋出了门,看着陆正秋的身影消失在风里。
医馆。
沈方鹤刚煮好酒白赤练就回来了,脱下身上的棉袍坐在了小火炉旁。
沈方鹤问道:“他去了哪里?”
白赤练喝了口热酒,脸色有点不大好看,反问道:“兄弟,你跟龙大公子认识时间久些,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方鹤不明白白赤练为什么这么问,见他表情很严肃隐约猜到事情很严重,回答道:“龙啸风虽说是生在大富之家,为人却是心地善良,待人真诚!老哥为何有此一问?”
“因为我看到那人进了他家!”
“什么?陆正秋进了龙府。”
看着沈方鹤吃惊的眼神,白赤练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小子围着镇子转了一圈,然后从后门进了龙府。”
“怎么会这样?”
沈方鹤一时间失了神,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一只都拿他当朋友,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幕后主使,怪不得刚到他家那一晚有人在花园内啼哭,原来这后院里藏的有人,可笑自己还在一心想着帮他,没想到他是贼喊捉贼。
沈方鹤想到这里猛地站起了身,恨恨地道:“我去找他!”
白赤练一把拉住了他:“兄弟且慢,你就这样贸然前去他会承认吗?”
“那该怎么办?”
“兄弟别急,坐下来咱们再想想。”
沈方鹤听了又坐了下来,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白赤练待他心情平静了后才问道:“兄弟你怎么猜到陆正秋会出现在茶馆里?”
沈方鹤道:“陆正秋在六合镇时就有喝茶的嗜好,我猜他就算是在南塘躲着也会忍不住出来喝茶。”
“你怎么猜到他来了南塘?”
“老哥你忘了那晚暗杀柳奶奶的黑衣人了,听老哥说起他的身形出手,我就猜到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