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古话叫: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花积山村没有地方可开医馆,为什么不把医馆开在上山童。既然能把医馆开在上山童,又为什么不能把医馆开在楚夜来安排好的地方。
再说这房屋、用具、药材一应俱全,不用也可惜了,再不济也省去了不少工夫。楚夜来若是为财到时候多给他一些银两,若是为别的……
“嘿嘿……”沈方鹤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心里暗道:若是为别的,哼!为别的沈某还真没怕过谁!
“砰砰。”
门敲了两下,一个妇人走进了医馆。
“先生、先生,”妇人唤了两声,快步走到桌前,“先生让小女子好找呀!”
沈方鹤忙站起迎客:“夫人来了,快请坐。”
来人是谁?正是昨日在花积山遇见的陈氏。
陈氏坐下后开口道:“昨日先生为我家男人扎了针,先生走后他就清醒了过来,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连说话也清晰了许多。”
“嗯。”沈方鹤点点头,知道自己的银针刺穴在陶二牛身上的起到作用。
陈氏接着道:“看到二牛好了许多,我就想着再找先生去为他再扎上几针,让他好利落了。早上就让隔壁的钟婶替我看上一会儿,我就来上山童寻先生来了。”
“哦!”沈方鹤有点不解,“那夫人怎么知道敝人在这条街上?”
“本来不知道的,原打算到处找上一找,客栈、酒馆打听一番的,可刚到镇口就看到了告示。”
“什么告示?”
陈氏很奇怪,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就是先生您贴的沈家医馆开张的告示呀!”
沈方鹤暗暗苦笑,这楚夜来当真是心思缜密呀,不但医馆里安排的滴水不漏,练贴告示这样的手段都能想得到,真不简单!
沈方鹤不由得又想起了严讌儿,几乎怀疑这件事就是严讌儿安排的,可沈方鹤知道严讌儿远在山南的娘家,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陈氏不知道沈方鹤心里的事,自顾着往下说:“小女子斗胆请先生再去一次花积山,为我家二牛再扎上几针,也为钟婶的儿子看看。”
“哦,”沈方鹤点点头,起身从药厨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了陈氏,说道:“其实今日就算夫人不来,敝人也是要去的,你看这药都准备好了。夫人先把药拿回去煎了让病人服下。今日医馆刚开业,也不能没人照看,待天将黑敝人就去夫人家中,你看可好?”
陈氏忙接过药包,鞠躬作揖千恩万谢地走了。
陈氏前脚刚走,楚夜来后脚就来了,迈着慵懒的脚步,一双手缩在袖子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用说是他在袖中摸弄骨牌。
“先生,”楚夜来抬腿迈过凳子,大马金刀地跨坐在了凳子上,“我就说我这店面旺,怎么样?这刚开张就有病人进门了。”
沈方鹤低头摆弄着茶壶茶碗,应付道:“是,楚掌柜当得是神机妙算呀,以后这医馆还要楚掌柜多照顾。”
“好说,”楚夜来摸出了骨牌在堆在桌子上摆弄,摆弄了半天推开了叹息一声:“可惜在下算不出刚才那女子患得什么病?”
“掌柜的认识那女子?”
“认识,花积山的。”
“楚掌柜连花积山里的一个农妇都认识,难道楚掌柜也是这上山童人?”
楚夜来摇摇头:“不是,在下是外地人,早年随家父到这里来做生意,后来家父去世了,在上山童挣下的家业都归了在下。”
“哦,那你那叔父?”
楚夜来嘿嘿笑道:“先生不必旁侧敲击地打听,实话告诉你,我那叔叔年纪大了,在下已送他养老了去了。”
楚夜来这么一说,沈方鹤的心里才好过一些,毕竟占了别人的东西会觉得愧疚的。
“先生还没说那女子得了什么病呢?”
“有喜了。”
楚夜来张开嘴合不拢了:“有喜了?”
沈方鹤的意思很明显,人家有喜了你还能管得着。
楚夜来是聪明人,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管,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也别问。什么是不该问,别人不愿意回答的都是不该问的。
楚夜来懂得这道理,只有懂道理的人才会活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