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太平是梅如澜梅先生的的高徒,与余念生、龙啸方共称梅院三英,本是广平县人,为何入赘了河东?
这龚太平与姚家、燕家有没有关系?
沈方鹤坐在诊堂胡思乱想,想到最后不禁哑然失笑,也许这龚太平与姚家、燕家半文钱关系都没有,自己硬要把他们撮合在一起,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不对,这不叫乱点鸳鸯谱,这应该是萝卜、茄子、南瓜一锅烩,不知道什么味儿。
“先生。”
燕舞扶着薛尽欢走进了诊堂,远远地叫了声先生。
“快坐了。”
燕舞扶着薛尽欢坐到了椅子上,椅子铺着厚厚的棉垫,椅子旁点着炭火小炉,不大的诊堂一点都觉不到冷。
“先生,刚才金掌柜来过了?”
“对。”
“她来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就是问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薛尽欢说道:“这金掌柜也算是个好人,住在她客栈里也多蒙她照顾。”
沈方鹤也觉得金如意为人不错,可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对一个人的了解不是三五日就能透彻的,现在让他说金如意就是个好人,他还真不敢下定论。
沈方鹤想起了龚太平,想起了梅院三英,问薛尽欢道:“令堂可曾跟你提起过一个姓龚的人?”
薛尽欢想了想回道:“没有,没听说过。”
“令堂有没有跟你说过梅家书院的事?”
“没有。”
沈方鹤暗暗佩服薛夫人的心计,为了让薛尽欢忘掉以前的事,所有的过去的事都没跟他说过,甚至连半点清水县的口音都没露出过。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伟大之处,为了儿子什么都能做出来。
薛尽欢见沈方鹤面色凝重,问的问题也很奇怪,忍不住试探道:“先生,您说这姓龚的是什么人?难道他认识我娘?”
沈方鹤不愿意薛尽欢知道的太多,免得在龚太平面前露出马脚,装作随意地回答道:“我就问问,听说令尊有位同窗姓龚,恰好这里的司集也姓龚,我就多想了,哈哈,这天下之大莫说同姓,同名的也不计其数,怎可能是一个人,公子就当作笑话听听,不可当真。”
薛尽欢应了一声,低下头默默地想着心事。
酉时。
平时这时刻天已经黑了,由于是下雪天,积雪映得天空一片白,还像白天一样。
沈方鹤站在门前,看着远远的有个红色身影越来越近,红衣人走的近了才看清是谁。
金如意。
这时候金如意来做什么?
“郎中先生。”
“金掌柜来了。”
沈方鹤做了个请的姿势,金如意却不愿进去,不但不进去,还想拉沈方鹤走。
“先生快跟我走吧。”
“去哪里?”
“客栈有个客人生病了,请先生去看看。”
“好!”
听说有人病了,沈方鹤慌忙回屋提了药箱,跟金如意去了。
医馆开业后的第一个病人,竟然还是出诊。
客栈内。
外面虽亮,屋里很黑,因为窗户上挂着厚厚的帘子。虽点着油灯,也看不清,朦朦胧胧看见屋里的床榻上躺着一人。
金如意进来后喊了一句:“客官,先生来了,客官醒醒,先生来了。”
**那人“嗯”了一声,身子转了过了头还是向着床里,手伸到了外面。
见那人这般做派沈方鹤微微一笑,行医久了,见的古怪人多了,这样的人都不算什么。
沈方鹤伸出手指,搭上了病人的脉门,嘴里问着:“您感觉哪里不适?”
病人嘴里哼哼唧唧,好半晌挤出了几个字:“浑身难受?”
这浑身难受指的是哪里难受?
沈方鹤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表情连金如意都看懂了,帮着问道:“客官,你要说的细一点,这样先生才能判断你得的什么病。”
那病人还是老样子,哼唧了半天又开口了,还是那几个字:浑身难受。
金如意想发火了,沈方鹤冲她摆了摆手,接着收回了手指,大声说道:“您这是小毛病,没多大事儿,待我开服药您服下就好了。”
说完提起了药箱向外就走,金如意也跟了出来,关上门与沈方鹤到了前厅。
“先生,他得的是什么病?”
“没事,偶感风寒而已,等下你让人去我医馆抓服药给他喝下就好。”
金如意点点头,唤过小伙计叮嘱一番,小伙计随沈方鹤去了医馆。
夜已深了。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