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
龙门,苗郎中的医馆。
医馆里没有病人,只有苗郎中一人坐在医馆里。
门虚掩着,沈方鹤推门走了进去。
“是你。”苗郎中微微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我。”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先生的病好了没有?”
“嘿嘿嘿……”苗郎中阴笑道,“你沈郎中给开的药好像是不对我的症吧?”
沈方鹤原话回敬道:“你苗郎中给人开的药好像也不对症吧?”
苗郎中脸皱成了一把皮:“那人是你儿子?”
“不是。”
“也不是你爹?”
“当然。”
“那你管什么闲事?”
沈方鹤正色道:“因为敝人也是郎中,未学医先做人,你师父是怎么教的你。”
苗郎中嘿嘿笑道:“那你就要去问我师父了。”
“敝人去哪里问他?”
“这里。”苗郎中指着地下,意思是说他师父已下了地狱。
“可敝人还不想去那里。”
“不去也不行!”
苗郎中说着“噌”地跳出了桌子,十指弯曲成勾直取沈方鹤面门,灯光下十个指甲闪着幽幽的蓝光,分明是浸过毒药水。
沈方鹤不退不缩,双手闪电般地伸出,一把抓住了苗郎中的手用力一握一松。
“咯咯”两声脆响,苗郎中垂着双臂退到了墙角,嘴里“荷荷”呼气,再看那双手,早成了麻花形状,还是被人踩了一脚的麻花。
“再为非作歹,小心取了你的小命!”
这是沈方鹤留给苗郎中最后一句话,说完一转身没入黑暗中。
沈方鹤回到医馆,薛尽欢还没有睡,在等着他,见他回来薛尽欢忙问道:“先生见到苗郎中了?”
“见到了。”
“怎么样?”
“给了他一点教训,废了他的两只手。”
薛尽欢有些惊慌,问道:“这苗郎中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惹得先生这般生气?”
提起这事,沈方鹤很是生气:“你的伤口就是初学岐黄之术的人都能看出是中了毒,这姓苗的只给你开了一些陈皮、甘草等丝毫无用的草药,更可气的是他在药中加了鹅骨。”
“鹅骨是什么?”
“发物,这东西不是什么药引子,只能加剧伤口的腐烂。”
薛尽欢有点不敢相信:“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何苦要来害我?”
沈方鹤也不知道,只能回答道:“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慢慢等吧。”
说完这些,看看外面夜幕沉沉,沈方鹤说道:“该睡了,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别熬夜。”
薛尽欢答应一声,一瘸一拐地回了后院。
夜已深了,四下里静寂无声,沈方鹤回到屋中,合衣躺在了**,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犬吠。
天刚亮。
街上还没有人。
医馆的门被人拍得山响。
“谁?”
沈方鹤打着呵欠走到了门口。
“我,龚太平。”
沈方鹤微感意外,平时说话做事斯文有礼的龚太平竟然会如此大力地敲门,堂堂的司集大人还不如侯六那般的山野村夫。
侯六如今在哪里?
沈方鹤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侯六,也许是想喝侯六酿的酒了。
门刚打开,龚太平一步跨了进来,两人险些撞到了一起。
沈方鹤皱眉道:“司集大人这是怎么了?被贼撵了?”
龚太平丝毫没怪沈方鹤的出言不逊,或许他根本没听见沈方鹤说什么,一进门就一把抓住了沈方鹤的手,急切地道:“先生,快跟我走。”
“这是要敝人去哪儿呀?”
龚太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这才缓缓地道:“在下来请先生帮个忙。”
沈方鹤好奇道:“帮什么忙?我一穷郎中能帮司集大人什么忙?咱先说好,借钱没有!”
“哎呀!”沈方鹤的絮絮叨叨又把龚太平惹急了:“先生快莫开玩笑了,有人死了,杀人了!”
沈方鹤一惊,心中暗想:谁死了,谁被杀了,人被杀了龚司集为什么会来找自己,难道这个人认识自己?金如意?还是老房……
这一瞬间沈方鹤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后背惊出了冷汗。
“龙门的苗郎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