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逸道:“听说过。”
圣尊师傅道:“罢了,我闭关这些日子,你这小子在外头逍遥自在,功力却是没长进多少,让人恼火得很。再让你玩下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完全。”
“把你那把刀先拿出来。”她折扇向吴逸遥遥一指。
“刀?”吴逸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将一路上很少用的那柄不老婆婆所赐大梵天王刀拿了出来,当然,还是扇子的形状。
吴逸腕臂轻抖,折扇在白羽纷飞下倏然一变,成了一把刃身细长的短刀。
圣尊师傅左手抬指轻轻一勾,吴逸的大梵天王刀便脱了手,轻而易举地到了她手中。
“嗯……像不像,三分样,这老婆婆制赝品的手艺,倒也不赖。”她手指在黑色刃身上轻弹,发出极清亮的铮鸣声,甚至在虚空之中,也**出层层波纹。
“赝品……我倒是听说过这不老婆婆说这是仿造的,但还没怎么正经用过。您老人家看,这把刀怎么样?”吴逸瞧她手中转着大梵天王刀,指使如意,上手得比自己还娴熟不知多少。
圣尊师傅将右手折扇变没了,左右手换握大梵天王刀,懒声道:“真正的大梵天王刀呢,上能抵三十三天,下能摧十八层地狱,这把不过是像个样子,但也够你用了。”
她随手将刀尖对准虚空平平一刺,吴逸的眼中,就只看到一道横贯天际的寒光,他转眼望去,一眼竟难以穷尽这把刀伸长的尽处所在。
十里?一百里?不,可能更远……
“好家伙,还能这么用?”吴逸扯了两下嘴角,“我说师傅,该不会这真货……”
“答对了,你师傅我用的就是真正的大梵天王刀。”圣尊师傅轻转手腕,那横贯天际的长刀,便轻而易举挥扫流云。
“大梵天王刀,我还以为你也用棍子呢……”吴逸嘴皮子上下嘟囔道。
“用什么棍子,我又不是你故事里那个什么齐天大圣。再说了,我就是想用,也找不到啊。”
圣尊师傅示范完了一边又将刀收作原样,不到二尺长短,随意地扔回了吴逸手中,道:“闲话说完了,该说正事。”
她左手轻拂,悬空的藕丝步云履当即裹着金光,飞到了吴逸跟前。
由于更近了些,吴逸此时看这一团云霞金光之中的藕丝步云履,更觉华贵异常,靴上的寸丝片缕,都闪烁着流光溢彩,在他的凤目之中,尤其如此。
“现在这双鞋待了一千多年,差不多该找个主人了,你现在穿上它,然后跑出去把那只毛鬼揍一顿。”圣尊师傅指着步云履说道。
吴逸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穿上它,而是凝视了片刻,朝自己师傅问道:“您就是传说中的大力王光明菩萨?”
圣尊师傅折扇打开,遮住了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英气逼人的红眼,斜睨而对:“你终于发现了啊,还算不笨。”
“这称号倒是许久没用了……”她像是想起了许多往事一般,目视遥遥虚空。
听她承认了,吴逸心中的猜想也算是落了地,那灌州城戏台子上演的,看来也确实是自己这个师傅当年的故事。
“你既然跟二郎真君有过节,怎么还会把这步云履放在灌州?”吴逸对她当年经历的事情很是好奇,毕竟这和他那个世界所知的那位大英雄,确实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圣尊师傅白了他一眼:“礼尚往来,显圣二郎曾与我有恩,现在他本尊不在灌州,我自然要帮他一把。”
“二郎神不在灌州??”吴逸仿佛听到了什么重磅新闻。他知道二郎真君听调不听宣,久居灌州为神,如今自己师傅却说他不在灌州,那又是个什么情况?
“其他的你现在知道了也没好处,总之,这双步云履跟随我已久,也沾了些仙气,你现在穿上,给你这个弟子穿上正好,别废话了,外头可还有个毛鬼呢。”
圣尊师傅没有再跟吴逸废话,而是扇骨轻点藕丝步云履,那一双金光烁然的锦靴便从金光中脱出,不等吴逸反应,就直接朝着他双脚所在套了上去。
靴足相合的一瞬,金光又一次覆盖了虚空。
而回到城外战场,金睛鬼王的眼睛,也终于在那一阵突然而至的炫目强光中恢复了视线。
然后,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到眼前的事物,整个头颅就已经凭空地向后猛仰,其势之突然,几乎要将他那根连接粗壮身躯的脖子扯断。
横空出世的一击流光,从金睛鬼王的下颚处猛发炸裂,打得他巨身猛颤。
这是素绫等其他人第一眼所看到的。
而当那一道金光彻底散去后,他们才真正看清了给金睛鬼王造成突然一击的真面目。
“吴逸!”白莲衣骤见其人,瞬间惊喜难抑。
“是他?”素绫自也是瞪大了一双杏眼,她对吴逸还活着这件事,固然也是高兴,但现在她所见到的这副模样,实在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这小子真的是吴逸吗?
现在出现于他们眼前的吴逸,也难怪素绫会第一时间感觉到愕然。
就连吴逸自己,也对当下所见的自己吃惊不小。
他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脸,但手脚和身体的变化,却是看得分明。
两臂半截袖子都破了,露出两小截臂腕和拳头。
一身衣衫也更是破烂得不成样子,倒是两足之间,已经覆上了一双云光四溢,通身锦绣金霞的藕丝步云履。
刚刚打中金睛鬼王那一下,是他穿上了步云履后,顿感足下生光,速度猛提而起,顺着踢出去的一脚。
“现在,解决它。”
在周遭包括金睛鬼王都陷入的停滞之中,吴逸只看到圣尊师傅的一抹虚影,从他身体里轻飘而出,凝就一个半透明的白衣秀士之影,朝着还在头后仰状态的金睛鬼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