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题记。
竹卿手撑着下巴,凝思着。扶笙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无声敲着桌面。许久,他放下茶杯,起身“既然心有疑虑,那便去看看吧。”
竹卿瞥了眼扶笙,面带顾虑。
扶笙凤眸微眯,漫不经心道:“先前,也不知谁说,不会再将我落下,不知如今,食言否。”
竹卿一楞,心底的算盘被看穿不免有些羞赧,连忙摆摆手,讪讪道:“怎么会啊,呵呵,我们走吧。”
邽城,天边忽然划过了一道刺眼的闪电,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一片巨大的瀑布,横扫着整个邽城,阵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响着,令人胆战心惊。
城中一片泥泞,雨水浸泡的房舍,漂浮着的乱七八糟的衣物,一阵大风吹来,掀起了波澜,扒开了沉在水下的尸体,浮肿的肉身,即使穿金戴银,依旧掩盖不了糜烂腐朽的味道冲刺鼻尖,求救声和抽泣声四面而来。
扶笙和竹卿隐身立于城墙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中翻腾不已。
竹卿当即召唤出释怀杖,抛至半空,口念法诀,淡蓝色的灵力从竹卿的身体里奋勇而出,以释怀杖为中心,包裹住整个邽城,阻挡了部分风雨。
不一会儿,那风雨似乎气愤极了,隐隐有风暴之势。竹卿咬紧牙关,香汗浸薄衫,面色微微苍白。扶笙见状,抬手一顶,紫色的银光从他手中直冲云霄,与那淡蓝色的光芒相互交融。
许久,风雨渐歇,竹卿松了一口气,随即环顾四周,果不其然,水下有一巨大影子略过。
扶笙手拿释怀杖,将其递到竹卿面前,不紧不慢道:“古有蠃(luǒ)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多于邽山蒙水出焉。”
竹卿诧异,转念一想,他本是三界中人又会仙术,知道这些很正常,便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过她竟不知他修为竟然比她还高,相处这么久,常常看他脸色苍白,以为是个病美人来着,果然人不可貌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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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司命殿。
无涯将一黑子缓缓置于左上角,挡住了白子的去路。
司命撇了撇嘴:“你就不能让我三子吗。”
无涯手一抬一放,淡淡道:“不能。”
“哼,小气鬼,活该孤寡。”司命一边偷偷嘟囔,一边思索着往中间放。落子后,又欲拿起另走。无涯挑眉,手中的象牙扇一合,抵住那魔爪,出声提醒道:“诶,君子对弈,落子无悔也。”
司命一听,下额微抬,厚脸皮的说道:“吾为小女子而非君子也。”
“那也不行。”无涯无情拒绝道。一手摇晃着象牙扇,一手执黑子,思量着棋局。突然,一股灵力的涌动,他执子的手一松,黑子掉于棋盘上一角,给了白子翻盘的机会。
司命一瞧,迅速拿起白子一压,同时说道:“落子无悔啊,嘿嘿,这局我赢定了。”
话落,便催促着无涯,只见无涯眉心紧皱,望着那天边,久久不语。司命音量渐渐弱了下来,问:“怎么啦?”
“刚刚,似乎是紫银光。”无涯应道。
司命遂着他的目光望去,除了那几只白鹭啥也没有,便道:“是你多虑了,他将自己封印在昆仑已快十万年了,若他现世,怎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司命瞧着他一脸忧愁,便拽着他,一边嚷嚷道:“来来来,这棋还没下完呢,别想着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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