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江属于沧澜江支流。
此刻,花船行至下游马蹄滩处。
白色的急流,碧绿的潭水,倒映着各种景物的影子。
“前辈,快看那儿。”
顺着朱逸群手指的方向看去,李乘风不由怔了怔神。
百丈外,马蹄滩头,
江面上停泊着大大小小上百艘船。
有破旧小木船,亦有涂深红朱漆,悬挂彩灯的大花船。
密密麻麻的船只,犹如一条漂浮在江面上的长龙。
龙头处,停泊着三艘庞然大物。
仿佛巨人,大马金刀往马蹄滩头一坐,威风凛凛。
不一会,李乘风所租花船抵达龙尾处。
船夫缓缓减速。
待四平八稳,便于甲板上盘膝而坐,自顾自摸出一根旱烟杆,点燃后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李乘风远眺了一会,蹙眉道:“滩头处那三艘大船出什么事了吗?”
“我哪知道。”
朱逸群双手插在衣袖里,微微眯着眼,享受并不温暖的日光浴。
“船家,你知道吗?”
李乘风看向船夫。
船夫抬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声音浑厚道:“后生,望见最中间那条大船了吗?”
李乘风微微颔首。
“那艘船,隶属于广陵道州牧,曹泉曹大人。”
“左边那艘,漓江府知府王阳王大人。右边那艘,栖霞府知府刘渊刘大人。”
一位省长,两位市长,好家伙。
“身为官家大老爷,这三位不忙着捞银子,反倒跑这儿堵路,吃饱了撑的,还是脑袋被门夹了。”
朱逸群阴阳怪气道。
“非也,非也。”
船夫吐出一口烟雾,道:“船上的人,并非三位大老爷,而是其子嗣,加上婢女、守卫,得有百余人。”
李乘风好奇道:“船家,这些公子小姐们,缘何将船只停泊滩头?”
唉~
船夫轻叹一口气,道:“听说州牧大老爷的千金,被此地景象所吸引,准备将马头滩吞进绢布里。”
淦。
不就画画吗,至于这么文绉绉。
“阿弥他娘个陀佛,为了画画,竟将这么多人堵在这儿?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朱逸群怒气冲冲道。
“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这几头幼龙雏凤,在此已经堵了快一个月了。”
船夫神情苦涩道。
“幼龙雏凤?啊呸,几只走地鸡罢了。”
“小胖子,噤声,这话若是落到那些公子小姐们的耳里,你这身肉再多三百斤,都不够剐的。”
“等等吧,日暮西山,他们便会回去。”
朱逸群看向李乘风。
“前辈,您要不人前显个圣?”
李乘风摘下黄葫芦,灌了一口清冽酒水,淡然道:“没兴趣,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七老八十的人了,显个哪门子圣。”
……
却说广陵道州牧,曹泉曹大人船只上。
栖霞府知府刘渊嫡长子,刘舒,此刻正用自个那双倒三角小眼,死死盯着十数步外的一道背影。
不远处,曹府千金曹琳,正一边画画,一边与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交谈。
两人身子贴的很近,几乎快粘到一块了。
刘舒缓缓闭眼,将自己想象成那位青年。
深深一嗅。
啊,
我的琳妹子,贼他娘香。
缓缓睁眼,看着眼前所见,刘舒不由瞪大眼睛。
只见那位青年,此刻正用修长手指,轻刮曹琳小巧而挺翘的鼻子。
“啊啊啊~我的琳妹子不干净了!!!”
刘舒捶胸顿足,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青年扒皮抽筋,生剥活吞。
一名书童,疾步跑到刘舒身旁。
“小三儿,探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