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点点,人影绰绰。
密集脚步声由远而近。
“师父,可算找到您了!”
领头者约莫十八九岁,着藏蓝锦袍,脸庞洋溢着喜色,一个滑铲,直接跪在李乘风身前。
“师父?”
李乘风环视四周,除却自己与朱逸群、船夫外,就只剩跟随青年而来的一位小书童,还有十数武道侍从。
再不见人踪。
“谁是你师父?”
李乘风疑惑道。
“您啊!”
青年姿态恭敬道。
“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
李乘风翻了个白眼。
“我不管,反正我刘舒就认定您了。”
“您一日不收我为徒,我就在这跪一日,那怕沧海桑田,日月轮换。”
敢情是块狗皮膏药。
李乘风面无表情道:“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回去吧。”
刘舒神情肃穆道:“师父,您不用教我什么,让徒儿侍奉您左右就行。”
眉头微微一蹙,李乘风冲朱逸群使了个眼色。
当下两人起身,向着岸边花船走去。
惹不起躲得起。
“师父,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让您看到我的决心。”
这一晚,刘舒当真在岸边跪了整整一夜。
翌日。
清晨。
花船顺江而下。
朱逸群站在甲板上,望着数十丈外的大船。
“这小崽子,还真当起跟屁虫了。”
“前辈,您要觉着心烦,晚辈这就过去教训一顿,保准让这小子半年下不来床。”
盘坐一旁,修炼《藏剑术》的李乘风漠然道:“不用,想跟就让他跟着,少则两三日,多则七八天,等热情消退,自会回去。”
日薄西山。
夕阳洒在江面上,水波潋滟,仿佛铺着一层碎金。
岸边升起一团篝火。
李乘风与朱逸群吃着干粮。
十丈外,刘舒跪的规规矩矩。
“这小子的性情,倒是和我年轻时有几分相像,骨子里天生带着一股韧劲。”朱逸群夸赞道。
“你年轻时什么样?”李乘风颇为好奇道。
朱逸群神色迷离道:“年轻时为了盗墓,跋山涉水,足迹几乎踏遍这座天下每一角。”
“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二十九岁那年。”
“当时吃喝拉撒睡全在盗洞中,大半年不见日月,历经千辛万苦,终是挖穿宣昭帝陵。”
李乘风大吃一惊,宣昭帝,乃伏灵皇赵仙客生父。
“你连帝陵都敢挖?!”
朱逸群撇撇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有啥不敢的。”
“后来呢?”
“后来,”朱逸群目光幽幽道:“差点被天牢那群狱卒打死!”
李乘风:“你能活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
马蹄滩风波第七日。
夜色浓重。
白马江最下游处。
李乘风与朱逸群躲在船舱里避雨。
至于船夫,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蹲在船头处啪嗒啪嗒抽着旱烟。
“阿嚏~”
朱逸群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咒骂道:“这该死的天气,大冬天不下雪,竟下起雨来。”
南方就是这样,饶是凛冬时节,也只下雨。
湿冷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