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阳春时节的古道上,走来一老一少,还有两匹枣红色骏马。
少年衣冠胜雪,眸似星辰。
左边腰间系着一块美玉,
右边腰间插着一枝桃花。
双手负在身后,走走停停。
不时摘下一片嫩绿新叶,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老人花甲之年,穿着粗布麻衣,一手牵着两匹马,一手抓着一根黄铜旱烟杆,不时抽上两口,从鼻子里喷出两条烟柱。
“老韩,咱们下山多久了?”
白衣少年询问道。
“两年又三个月十七天。”
老人回道。
“两年了,也不知小西有没有闯祸。”
“唉~”
少年轻叹一口气。
“公子,你还年轻,多看看冬雪与夏雨,多看看草长莺飞和烈阳明月,多看看这世间的美好事物。等到了而立之年,人生的下一阶段,有你唉声叹气的时候。”
老人语重心长道。
“老韩,道理我都懂,可……真他娘遗憾呐。”
“公子为何而遗憾?”
少年惆然道:“日月潭之战,怜星宫的柳絮柳前辈,斩出一挂银河。”
“未能亲眼目睹这遇山开山,遇水劈水的惊世一剑,岂不遗憾?”
老人怔了怔神,旋即苦涩道:“当世最强一剑,却只能通过旁人的只言片语,得以一窥,遗憾到姥姥家了。”
突然,一只黄雀从远方飞来。
十数秒后,稳稳落于少年肩膀。
张开尖尖鸟喙,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后,重又飞向蓝天。
看着自家小主脸庞上洋溢着浓烈喜悦,老头询问道:“公子,信雀儿可是寻见那个女娃娃了?”
少年点点头,漆瞳熠熠道:“两年了,不枉咱们主仆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哈哈!”
一个时辰后。
梧桐县悦来客栈。
秦爽看着狼吞虎咽,腮帮子鼓鼓的萧灵犀,宠溺道:“慢慢吃,别噎着,都是你一人的。”
“嗯嗯,师傅您真好。”
萧灵犀含糊不清道。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只要是在外面,就叫我姐姐。”
“姐姐,您脸皮可真厚。”
“我的乖妹儿,吃完咱们去给您师公的叔叔上坟去。”
萧灵犀疑惑道:“师……姐姐,不是还有好几日才清明嘛,为何这么着急?”
秦爽微笑道:“你师公来信,说是想见见你,确切地说,是想见见我。咱们明儿就出发,南下云州。”
萧灵犀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道:“姐姐,师公多大?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和学堂的柳夫子一样,白胡子都快垂到地上了?”
秦爽沉吟了一会道:“关于你师公究竟多大,这个……姐姐也未体验过,至于模样,三十余年前,甚是俊美。”
萧灵犀:“……”
端起青花瓷茶杯,浅饮一小口。
秦爽漫不经心往外头扫了一眼。
客栈外的街对面,正杵着一老一少。
直勾勾盯着秦爽身旁的萧灵犀。
半个时辰后。
老槐巷。
哈欠连天的萧灵犀,正于院内懒懒散散打着老猿拳。
屋内,秦爽好一通翻箱倒柜,总算将以前行走江湖的装备给翻了出来。
一大桌瓶瓶罐罐。
瓶身罐身,贴着避免搞混的红纸。
有断肠散、五毒散、鹤顶红、化尸粉这样的毒药。
还有迷情香、桃花雾、阴阳合欢散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