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扶拉着自己唯一的弟子崔景城,走到青安酒铺门口。
李二牛坐在门槛上,手拎着酒壶,眯着醉眼。
赵阚睁开双眼,抬头看向何扶。
“你来了。”
何扶轻轻点头,不苟言笑。
崔景城眼中闪出奇异的光彩,偷偷地打量着李二牛和赵阚两人。
何扶低声言道:“我来取那桩机缘。”
李二牛眼皮一跳,摇晃酒壶的手忽然停住,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
赵阚直视何扶,摇头道:“没有了。”
何扶皱了下眉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阚回应道:“你来晚了,那桩机缘已经落在他人之手。”
何扶脸色一沉,“赵老先生,这桩机缘是风雷门与你一早定下的,你要爽约?”
何扶语气冷漠,隐隐不快。
自己修行至今,好不容易才收取到一位合乎自己心意的弟子,作为见面礼的那桩机缘说就没有就没有了。
凭什么?
崔景城眨了眨眼睛,心情似乎并没有什么波澜,单纯对他两人的对话感兴趣而已。
赵阚斜了眼何扶,感觉到何扶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嗤笑道:“机缘已落入他人手中,我也没办法。”
何扶情绪不佳,问道:“赵老先生,你当我们风雷门好欺负?’
赵阚浑浊双眼向前远望,清冷巷子,寂寥无人。
“风雷门从不淤泥于一门一法,追求百花齐放,经过几百年的酝酿,人才辈出。”
“你这一脉在其中却显式微,到了你的手上,好像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
何扶眯起双眼,质问道:“赵老先生,此话何意?”
赵阚漫不经心,自顾自地言道:“若是你这一脉彻底凋零,你有何脸面去见你这一脉列代先辈。”
如果何扶的威胁还算是隐晦,那赵阚此言就是**裸的威胁,摆在了明面上。
何扶不怒反笑,“我常年居于门中,对外界知之甚少。”
“如果赵老先生不介意,可否我领教一下你的神威?”
李二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腾得一声子站起身,朝前走出两步。
赵阚瞥了眼何扶,轻声道:“老了老了,我这身子骨可不如当年,禁不起折腾。”
何扶眯着眼,“哦?”
李二牛见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居然敢对自己师父如此不敬,心情很是不好,喝道:“你有本事和我打。”
何扶转头看向李二牛,眼中略有深意。
他和这两人接触不多,只听门中诸多长辈提起。
只言片语中,何扶知道风雷门和这两人渊源不浅。
“怎么打?”
赵阚忽然言道:“二牛,你这就有点欺负人了。人家好歹也是千里迢迢从风雷门赶到玉菇城,怎么说都是客人。”
李二牛撇撇嘴,冷哼了一声。
何扶心念一转,忽然想起什么,立即问道:“这桩机缘可是让正丰山拿了去?”
赵阚摇头道:“不是。”
“他们倒是和我开过价钱,但我不怎么满意。”
何扶甚是不解,追问道:“那是何人?”
赵阚伸出手,指了下崔景城,“和这小子一样,都是玉菇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