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傍山吃山,近水食水。自古皆然。这深山老林之中,自是以木为先。却是吾等少见寡闻了。是了,不知大师姊前来所为何事?”午食时间,大师姊却未带食案前来,想必是有事,故此赵开口问道。
“村庄长者有请秦王和贵属一晤,此时正在门前相候。”果然,大师姊原来是来请人的。
“即是如此,不敢有劳长者久候,吾等这就前去!”说完,赵政便领着李斯随大师姊出了大门。大师姊引着二人,转过二个弯,便见一长者候在门前,脸还笑意,身后的大门上面有块牌篇。书有“食堂”二字。
见得赵政近前,那长者抱拳行礼。含笑道:“深山荒野之人,不知礼仪,若有失礼,还望秦王和李郎官雅量,能够包容一二,莫作计较!”
“岂敢!政(斯)见过长者,有劳长者久候矣!敢问长者大名高姓。”赵政领着李斯回礼,问道。
“山间野叟,不敢有劳秦王挂念,吾姓陈名创。现为村庄长老。昨日秦王驾临,夜里不便招待,故今日相请。与秦王一见,以全礼仪。”说完,陈创便让开大门,立在门边,伸手相引。赵政谦让,让老者先行。这才领着李斯跟着陈创进了大门。
进得大门,发现屋舍面积甚广,摆着案几数十,能容下百人之众。门后站着数人,却是昨日里见过的大师兄、唤作子夜的白袍少年以及那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肤色略黑的小少年。见得众人,陈创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赵政,说道:“数位皆是我村庄子弟,且容老叟为秦王介绍一二。”说完,便指着右手边的大师姊说道:“这是吾弟妹之女徒,名清。多年来一直打理村中大小事务。今日也是其相请,老叟才有幸与秦王在此一会。”
“见过清娘子”赵政和李斯连忙见礼,清则含笑颌首回应。
介绍完大师姊清,陈创又指着左侧的大师兄对着赵政二人说道:“此为吾村庄首徒宋喃君。”说完手指越过大师兄宋喃君,指着白袍少年介绍道:“这是次徒燕子夜。”然手指着高大黑衣男子说:“这是四弟子周平安周子正。”最后指着那肤色略黑的小少年说道:“这是老叟幼子陈祀,在众弟子中行五。”介绍完后,双方见礼,陈创引着众人入席而坐。
赵政是客,坐了右侧客席首座。李斯次客。左侧从大师姊清、大师兄宋喃君、燕子夜周平安、陈祀也依次入席。陈创陈长老坐的主位,周朱医士从后门进来,却是坐了次席。
赵政暗暗打量一番,发现案上摆有一陶碗糜饭,旁有一碟,碟中整齐码着些许蔬菜和肉食,分量不少。且是肉比蔬菜还多。再有一盂,盛有肉汤。浓香掉鼻,数块肉食沉在盂底。葫芦一个,想来装的是酒,余下便是箸一双,空盏一个,皆是竹制。案侧摆有一盆,盆中装有些消水,却是相临两案共用。见对面诸席也是如此,赵政心中暗自埋汰:天天这等美食,怪不得都生长牛高马大!想想自己出生就质于邯郸,无法饱食是日常,怎么有长个头嘛,现在郑娘都比自己高半个头!
见众人皆已入席安坐,陈创这才拱手对赵政、李斯二人说道:“深山野谷之中,饭食粗陋,还望秦王和李郎官莫要嫌弃!”
“陈长老此言谬矣!”却是李斯接过了陈创的话头,李斯正手把葫芦往盏中注酒。注满之后,斯文的把葫口塞住。放下葫芦,这才在席中向着陈创拱手。道:“此间有饭、肉食,还有美酒。此等精食,尚言粗陋,陈长老此言岂能不谬哉!长老美意,斯足感盛情,感激之至!”说完还偷偷瞄了一下赵政,刚才就是看见赵政一脸怨念的脸色,李斯才接过陈创话语的。
“哈哈,秦王、李郎官合意便好,老叟朽木之人,言谬是否却是无关紧要。”陈创笑盈盈的捋了捋颌下略显稀疏的短须,哈哈大笑。举起手中酒盏,对着众人道:“因缘相会,有缘方能相会,而相会更是有缘啦!秦王与吾等在此相会便是缘分。来来来,秦王、诸位,举起手中盏,饮盛!”饮毕,李斯又回敬了众人一盏,众人这才在陈创的示意下开始就食。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辛劳过堪,赵政吃得挺香,虽说糜饭不算太好,但蔬菜和肉食不仅咸淡正好,火候还把握的非常好,蔬菜色鲜不生,肉煮的糜烂,肥而不腻。不由的多吃了数块,最后意犹未尽的喝了碗肉汤后才停手。
第146章 寒秋
“就好,尚余最后一处创口矣。”白袍男子没有抬头,只是回了一句。只是声音青稚。想来又是一少年郎。听到白袍少年回答。大师姊没有再说话。就骑在马上,看着白袍少年缠绷带。
果然,只些许时间,那白袍少年就包裹完毕。立起身来,抚掌道:“总算是好了,实是不易啊!”。说完,还细细的望着平躺在地上的包的如粽子似的夏无且。目光热切,仿佛面前的夏无且是绝世珍品一般!
“此人伤势甚重,虽说现已包扎防止大出血,然后续无妥当医治的话,怕是难活。还请大师姊明示,是否将此人带回村里救治。”小看一阵后,白袍少年这才记起夏无且的伤势。面向大师姊请示。
“昨日师父虽让我主事村庄,然此地已出庄外,还是让喃君作主行事吧!”大师姊没有明示,却要他人作主,说完还示意漫步而回的高大黑衣男子和葛衣少年。白袍少年闻得此言,转身葛衣少年,问道:“大师兄意下如何?”
葛衣少年略作沉吟,没有说话,却偏转身子,将目光转向了赵政。赵政见此,忙踏前一步,躬礼后:“还请大师兄大发怜悯,援手搭救。留得夏侍医一命,吾感激无尽!”
见此,葛衣少年也不再迟疑,当即说道:“为人属臣,能一心为上,舍命护主,是为大义。这汉子也不枉丈夫之称!即是秦王同意,吾等便带上夏侍医。尽心尽力,望能为其在大司命手中乞得一命!”然后向那高大的黑衣男子说道:“四师兄,劳你带上夏侍医。”说完,便向周朱走去,行礼道:“婶娘,此地凶险,不宜久待。吾等又有伤患,速回村庄方为正途。还请婶娘上马。”说完便去搀扶周朱,周朱也不娇情,没有言语,随着大师兄,上了的坐骑。服侍周朱上马后,大师兄收拾包裹,负在肩背,坐到尚余的一匹马背上静待。白袍少年帮助黑衣高大的男子缚妥夏无且后,也上了大师兄所在的坐骑,却是两人共乘一骑。
见诸事妥当,大师兄在马上抱拳,向着赵政说道:“此间事已了,小师妹和夏侍医伤重,不敢久待。吾等需立即回归。就此别去!”说完,不待赵政回应,便催动座下马匹欲行。<!--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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