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陈母听得离火这样说也是神情一愣,略想了一下才记起把离火的头发拢好,放进发冠里,拿过梳妆台上的簪子闩好。
这才说道:“嗯,那就好。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些。想当初你带着葭回门时我看了那模样、性子便是欢喜。晓得那是个良善人。后面见她还知书明礼,能愿意给我装饭。心里更是又喜欢了几分。晓得她要嫁给别人,还以为她让她弟弟前来要人后,我被气得sha人的心都有了。以为是她变了!现在你这样一说,我又觉着还是她。心里也好过些,更能接受这现实。”
陈母说到这里,就找着发网将离火头发束实。又找条帕巾想着围在离火颈下好给离火剃须。陈母一直不愿离火留须,说是留须便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是自己原来的儿子!不过却是没阻着铎辞。现在铎辞已经蓄了短须。
围好帕巾后,陈母擎了剃须刀在手,这才又说道:“如此也好。总算是有个准信!虽说不能再回来了,但也晓得让我们知情好早做打算。墨你也别太伤心。其实为娘我心里也很不好受。这么好的儿媳妇说没就没了,谁能好受哩。你是不知道,她头次回来,日间就到我房里来,偷偷摸摸塞给我一个盒子。说是不要让铎辞家的那位看见!我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个戒指。当时啊,就把我感动的泪就差点掉了下来。”
陈母说到这,还真是流了泪,停了手把眼泪擦了。又接着说道:“想我这一世人,除了结婚时有一套首饰,便再也没有置办过这么个东西。就这些东西,镯子和颈链早年间你父亲生痢疾就卖了给你父亲买药用了。以后也没有补买过!后来你父亲徭役差点丢了命,我又只能把那剩下的戒指给卖了医治他。就这样,我再也没有了首饰。唯一的念想也没了。后来家境好些了又忙着给铎辞娶亲,你父亲也没想到给我再(补)买回来。这些年你们兄弟也没想到这点,我万万没想到葭会在初次回来的时候送我那么个东西。”
第311章 叛徒
说到这,离火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妈,如今她既是选择了另嫁,我们再是不舍也是没有用。需要放开胸怀舍下,好好过活着才是正道。她的事就莫要再去想了。也不要再去横加干涉!”
陈母听得离火相劝,也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却是没了心情给离火继续剃须。而是把手从离火肩膀抽了出来,拍着离火的手说道:“嗯,这也是在理。你能这么想妈心里也是高兴。你们终是缘份浅薄了些,没能最终长久走在一起。你也要放开心思,莫要太难过才是。对了,她的未婚夫你认识?唤作留忠?”
“嗯,我认识,刘留忠。那是葭他父亲同袍的遗腹子。听说当年他们两人一起落难,约定谁要是没死便帮对方照顾家人。结果葭的父亲活了下来,所以就帮着对方养大了留忠。葭的父亲对他很是喜欢。留忠也是个能干人,现在在葭父亲手下做事,职务还不低。葭父亲也是挺器重对方,要不是顾着是同袍的遗腹子,都想着要赐姓给他姓相了。不过既便是这样,那也是器重有加。一直想把葭许配给他!虽说没有明说过,但一直有这个意思。葭家里和留忠双方也晓得葭父亲就是这个意思。而留忠也一直对葭有情,所以始终未娶。而我们就因为是有他夹在中间,所以葭才一直没敢在她家里提起我们的事。因为她父亲肯定是不会同意葭嫁给我!”
陈母听到离火这话语,也是感慨。不由的说道:“都是些可怜人。这一来苦了你,苦了葭,也苦了那刘留忠。唉~”
不过陈母说到这,反倒是又想起了什么,对着离火问道:“你刚才说葭的弟弟不能上沙场了。那葭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嫁给留忠,以便笼络他效力啊。”
想到这点,陈母便疑心大起,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于是手中刀嗖嗖嗖几下就把离火胡须剃了。冲着离火埋汰道:“墨,你这死人啊,你平时聪慧的都快成精了。怎么在这种大事上就上当了哩!葭不是自愿舍下你和小七啊,她是被逼的!她差她弟前来其实就是为了报讯让你去救她。……墨,你现在马上上北国去把葭给抢回来.那是我儿媳妇。谁也不能逼迫她,便是她老子也不行。谁要敢(逼迫葭),我就和他拼了!”
离火坐在凳子上却是没动,见陈母拍着大(tui)扼腕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片苦楚,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陈母见离火坐着不动却是发了火,扯住离火胳膊不断的拖动着。嘴里冲着离火骂道:“墨啊,你这死人啊,少时你就根豆芽菜一样都敢为了你弟和别人打架斗狠。现在都修行有了本事反而胆小如鼠不敢去把葭抢回来吗?那是你的女人!……自己的女人都不敢抢回来,你就这般没用了么?你快快起身速去北国把葭接回来才是啊!”
听得母亲抱怨自己,离火更是痛苦。紧咬着牙关,紧闭的双眼有了泪水流出来!
见陈母终于稍为冷静没有再拉扯自己,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时,离火才开口说道:“妈,没用的。如果有用,我早就把葭抢回来了。这事葭是自愿这样做的。”
陈母见离火这样说,也是将信将疑。口由心出的问道:“真的?你没骗我?葭真是自愿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葭告诉你的?那也不见得是真话啊!”
“妈,这是我猜的哩,葭一直不肯回来,我就好几次上北国去找她。前得一二年还是见到我挺欢喜。自从那年我伤愈回家来之后,她便不愿再见我。好不容见着一次,她又说怕是回不来了,让我再找一个。也没有别的!从此就断了联系,后来我几次求见也没有什么结果。要不是草草见上一面话也不说。要不就干脆躲着不见我。去年春天我拿了小七画像去才又见着一面。当时她说自己有困难,愿意自己去面对。让我别操心,在家照看好小七就好。自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是我想葭肯定是自愿如此。我了解葭,没人能逼葭做出她不愿意做的事。我也不能!”
说到这里,离火脸上一片黯然。离火再蠢,时至今日也知道当初那五年之约肯定是管清青的托词。以葭的个性,说不得还真是希望自己长时间见不到对方后,能舍下这份情去再找一个女人。只是当时自己没理解葭这份苦心,以为葭是在试探自己对她的真心!
“真是这样?你没骗我?该不会是你不敢去北国所以才这么说的吧?”陈母听到离火话语后,又连连问了几句。见离火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后的痛苦神色,陈母就相信离火所说是真的无疑。不由的拍着自己大(tui)扼腕道:“这笨女人哦,你现在这么好的本事,为什么不告诉你一声让你帮忙哦。两个人面对总比她一个人硬扛的强啊。你是她男人,她就是不(想)告诉任何人,也不能隔外你啊。”
说到这,陈母又指着离火,恨泥不上墙的说道:“墨啊,你这死人啊,葭不说你就不能主动开口问问的么!她是你女人,你开口问几句也不会掉了你陈大神仙的面子!你怎么就这般的死脑筋不开窍哩,这么简单的事就不会转个弯问一问啊。现在葭都要嫁人了,你还在这傻呆的坐着哩!”
离火听得陈母这样数落自己,再想起昔日苦求管清青无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站起身冲着陈母喊道:“谁说我没有,我曾数次苦苦哀求,但葭不说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事你不说我还没这么气,你现在这么一说,我自己都压不住自己火气!”
或是觉得自己不应冲着母亲发火,离火说完这话,又狠狠的坐在了凳子上暗自舒气。口中不断的长长呼着,胸膛不断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