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何昏厥过去?”
啼渊再次问道,
“蛇毒还残留在伤痕,有麻醉作用,但是只要服下解毒药物,过夜便会清醒了,”
啼渊松口气,“下去吧”
欧阳伏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愣愣瞧着军医苍老的背影离开,他走进房中,“啼渊,到底怎么回事?旬阳先生跟这个姑娘什么关系?”
啼渊想了会儿,将女子的手臂从被子中拿出来,轻轻撸起一段袖子,果然,一道长疤痕赤条条长在白皙的肌肤上,
他确信地说道:“这个姑娘就是旬阳先生,”
“可有什么证据?”
“先生的马匹并没有排斥女子,”
欧阳伏知道,旬阳先生的青骢马,那可是除了旬阳先生和啼渊,谁也不能骑于之上的,他眉头紧紧蹙起,“便是如此也有可能是巧合,牲畜又不能辨清主人,兴许是姑娘身上气味不让马讨厌,”
啼渊眉眼深深:“更重要的,她有这道疤痕”
欧阳伏看过去,不禁定住,一样的形状,一样的位置,便强作巧合也几乎不可能,
旬阳先生上臂的疤痕是数年前为了救啼渊留下的,
那时啼渊少不经事,又惹事多端,凉秋的某一天,他们刚学会了骑马,两个孩子的身高才跟马一般高,连马蹬子都踩不到,
欧阳伏正在看兵书,自然不愿随着他胡闹,可是怎么耐得住啼渊的胡搅蛮缠,骑上马匹,是先生选的,温顺驯良的马匹,
“啼渊,先生若是过后发现怎么办?”
“无事,我是太子,他不敢动我的,”小太子骄傲说道,俨然把以前被旬阳打的嗷叫的历史给忘了,
伏嘴角抽搐,最终没有说什么,
来到了皇族打猎专用的丛林,树叶落一半,存一般,朔黄的银杏,红艳艳的枫叶,纹路错乱的梧桐叶,犹如一片片枯骨,厚厚铺陈在地上,
马蹄缓缓步入丛林,视线开始被遮掩,阳光洒进林子,惹了漫山遍野的华美,绝色如梦似幻,但这些都不是可以吸引红衣太子的景色。
啼渊的目光投向一头半人高的野猪,远远的,野猪并没有察觉,哼哧哼哧拱地,啼渊嘴角绽放比阳光更浓烈的微笑,
欧阳伏小声道,声音发颤:“啼渊,这个太危险了,先生以前警告过,不能猎大型猛兽,而且我们此次出来先生不知晓,凡事小心为上,”
但是啼渊并没有把欧阳伏的话听进去,夹马扬鞭奔过去,野猪缓缓抬起头,听到了嗒嗒马蹄,看到了手握弓箭的红衣少年,但是野猪并没有躲,反而冲着啼渊飞奔过来,、
啼渊的手发颤,微弱地射出一箭,轻柔落在野猪身上,如同一片落叶,啼渊吓坏了,扯着缰绳胡乱飞奔,欧阳伏也是万分惊恐,但是还保存理智,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拯救啼渊,要找先生,
欧阳伏策马离开丛林,浑身颤抖如筛糠,啼渊不会有事,先生,先生,
幸好在皇宫门口便看到了旬阳先生,欧阳伏脸上都是斑驳泪痕,在马还在狂奔的时候就嘶喊,“先生,先生,去救啼渊,他,他”
旬阳猛地身体一震,不等欧阳伏说完,便飞身到了他的马上,“快带我去,”
扣紧欧阳伏抖动不停的手指,握紧了缰绳,片刻便来到丛林,旬阳可以隐约听到阵阵呼喊,带着恐惧的,沙哑的,一声声,“先生”“先生”
她循着声音奔过去,呈现眼前的是一只野猪叼着男孩的衣衫,将他整个提起来,男孩并没有受伤,但却不可忽略的恐怖与不安,他还在沙哑地嘶叫着,‘先生’
旬阳飞身下马,点着树枝,脚步都不稳,手中没有任何兵器,
欧阳伏知道,旬阳先生虽然能力超群,武功也算是顶尖,但是却极端害怕大型野兽,可是现如今,欧阳伏从旬阳脸上看不到一丝畏惧,只用坚定与决绝,
旬阳追上了野猪,落到它面前,以肉体之身靠近了这头发疯的猛兽,扯过了男孩,衣衫破裂,但是幸而毫发无伤,
野猪自然是愤怒抢走了自己食物的旬阳,疯癫一般冲上来,旬阳避无可避,抬起一只胳膊护住了啼渊,而那上臂被野猪狠狠咬住,潜入,嚼碎骨头的力道,可是徒然,野猪的庞然身躯倒地,激荡起一层厚尘与落叶,
欧阳伏握住弓箭的手无力摔下去,下马跑到了旬阳的面前,几度跌倒,
旬阳用一只安好的手轻轻抚摸啼渊的发,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将他发战的肩膀搂在自己的身躯上,额上冷汗淋淋,手臂血流喷涌,遍染了满地赤色,嗒嗒落音惊扰了丛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