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日把宰冶拉进书房,关上门,神色严肃的对宰冶说道:
“天尊,方才的话,小神权当没有听见,记得,不要再有下界,堕落等诸类想法。”
——对你的身份是种威胁。
桌上摆了薄荷茶,虽然已经凉了,但可以让宰冶清醒一些,鸢日端给宰冶:“天尊,喝杯茶,醒醒酒。”
宰冶接过来,却没有往嘴巴里送,摆在桌上,拉着鸢日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口,鸢日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气,何况宰冶现在喝醉了,也不知轻重,鸢日的指骨有些痛。
“什么才是应该说的,我压抑自己的数万年,就是因为这种感情在天界是不能存在的,在天庭所有的成匹配者不是因为情意,而只是为了双修提高修为,但我却不愿意被这种毫无感情的教条束缚,因为我爱你啊,阿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若你成佛便再无可能了,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好痛苦,原以为你回来了,我就可以向你求亲了,等到的确是一条永恒的沟壑,不可跨越的,阿鸢,我真的快要疯了,痛苦的近乎死掉,我清楚自己没有喝醉,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清醒的知道我不想你成佛,不想你离开神界,清醒的知道我很爱很爱你,想跟你在一起。”
若先前宰冶的话让鸢日觉得是酒精的作用,但现在这样深沉的告白,她无法去忽视也不能单纯归结于酒精麻痹了神经,让一向自制理智的元始天尊成了感情的俘虏。
那样的话,对他是一种伤害,鸢日心在动摇,他不愿受到天界的死规教条,自己又何尝不想逃脱束缚,无形的,把自己的思想都控制的束缚,但是他们是神,是掌控三界,是为了众生的疾苦而存在的神祗,绝不能乱了规矩,便是说,不能有私欲。
“天尊,冷静。”鸢日想抽回手,疼痛加剧,宰冶握得更紧,把她的手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很热,跳的剧烈,竟让鸢日感觉不真实。
“我很冷静,阿鸢,不要叫我天尊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叫宰冶了,是不是不记得曾经初升为仙的时候你都是唤我的名字的,很久了,你没有叫我的名字。”
宰冶的身体开始倾下来,眸光也变得游离,脆弱,他盯女子半启开的唇,因着喝酒而晕红,像是初绽的海棠。
鸢日禁不住身体往后倾斜,闪烁目光:“天尊,元始天尊,请你不要再做与什么不符合的事情。”
宰冶停住,容颜距离鸢日很近,他挣扎着眉眼:“什么才算跟身份相符?”
“小神已经内定为佛,天尊莫要再跟小神有交际,所有的不应该存在的感情,都请尽快断绝。”鸢日毫不留情说道,与其说她拒绝了宰冶,倒不如说拒绝了自己,拒绝自己再懦弱,拒绝自己再有私情,也拒绝了再去记忆起前尘往事。
宰冶的神色凌厉起来,逼视着女子:“为什么这般否定我,阿鸢,成佛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你就甘愿臣服于规则中,永远不能为自己着想么,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感情么?还是说你的感情不属于我?”
鸢日的目光闪动,很短暂,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天尊放手,勿要犯错!”
“若你非要说这是错误的,那么我便是犯了又何妨。”宰冶抓住鸢日的两个手腕,逼着她退后,她的后背抵在墙上,颈子附下,快要触及女子的唇齿,忽然闭上了眼睛。
鸢日一歪头,宰冶的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长长松了口气,鸢日方对宰冶使用了仙咒,让他昏睡过去,本来不可能得逞的,但宰冶的神智被酒精搅得混乱,也放松了警惕,鸢日这才有机可乘。
“草草!重光!”
鸢日搀扶着昏睡的宰冶,打开了门,对不远处的两个仙童唤道。
他们立刻赶到鸢日身边。
“你们把元始天尊送回紫华宫。告诉紫华宫中的仙子们,天尊喝醉了,鸢日星君送他回来的,多余的不必再言语。”鸢日把宰冶递过去。
草草连忙小心的担着,这可是天尊,少了一根毛都会犯下重罪。
“星君,要是他们问起为何不是星君亲自而是蓝翎殿的仙童,我们要如何解释?”
当初鸢日把重光招到自己的殿中便是看着他聪敏又谨慎,果然自己这方面没有考虑得当。
“的确有些欠妥,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鸢日回身关上书房的门,说实话她现在自己也醉酒犯困,去一趟紫华宫又得耗费元气,她是不愿意的,但为了避免口实,只能前往了。
草草和重光两边扶住了宰冶,鸢日在前,消瘦的身躯吹拂在风中。
“星君,你又喝了不少酒?”重光询问,目含关切。
“嗯,西王母酿制的樱花香甚是美味,我便贪杯喝下许多,这么珍惜的酒大概不会有第二次了。”
鸢日回味起樱花香的味道,嘴角不由得扬起来,这个味道跟在下界喝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但是鸢日徒然觉得,还是在下界的时候,木牧酿制的比较醉人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