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珺笑道:“昨日里刚洞房花烛夜,今天一早就来寻别的女子开心,你还真是白白长了一张专情的脸,配得上的一个词却是道貌岸然。”
顾森泄了气:“我没有。”他的手稍稍松开一些
“没有什么?没有穿上那大红色的喜服?还是没有当着菀邑众生叩了天地?难不成是没有扶着你娇小可人的新娘子走进洞房?”云琼珺见他这个模样,越加生气,挣开顾森的手,不由逼问几句。
竹清见势头不对,连劝阻:“这件事确实有所误会。”她拉着云琼珺的手,“你先别走,听那小子给你好好解释,让他跪着解释!”说着,向顾森使了个眼色。
顾森也道:“云儿,你必须留下,至少听完我的话再走,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云琼珺犹豫起来,她还是无法相信顾森会抛弃她,如果其中当真有误会,解开最好。
居心可不想事情到这一步断在这儿,他挡在顾森面前:“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既然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信誓旦旦娶了菀清,不必再纠缠云琼珺了,她很累,她想回家了。”
是啊,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你既受了万人祝福,有了中意妻室,于情于理,你都再不是我一人的顾森了,我若执意留下,纵使你陪伴我左右,也毁了菀清,毁了你自己。
云琼珺低声对居心说道:“我们走吧,不必管他。”
居心点点头,又交代竹清:“你往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放了些钱在原来居住的小屋里,可保你今后无忧。”
竹清越发茫然,虽然有些事存在疑虑,但是这个人还是那个一点一点悉心教导她的师父啊,现在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他也要离开?她问道:“师父也要走?你们要去哪里,再不回来了吗?”
居心摸了摸竹清的头:“我们要去往我们该回的故乡。”
“故乡?在哪呢,远不远?”
居心想了想:“不远,但是永远也走不到。”
竹清茫然:“我不懂。”
居心露出长者的微笑,对他的小徒弟说:“你会有懂的那一天。”
顾森上前一步:“我也不懂,不知道云儿还有这么一个故乡出来的老友。”
“那真是我疏忽了。”居心故作谦逊,“不过先下你是知道了,要是有空…你也来不了我家喝茶。”随之呵呵一笑。
顾森心一动:“敢问您故乡坐落在哪一国土界内,我也好了解了解。”他说来不了的地方,他说永远也走不到的地方,难道真的是时间回廊才能到达的另外一个时代?
居心摆摆手:“不知名的偏僻地区,不值得挂在心上。”
顾森坚持:“没关系,说出来就知道了。”
居心为难,云琼珺抬手搁开他们,决绝地看着顾森:“不用你管,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风起云动,风静雨落。
雨滴跌落在地面上,打湿树叶,淋进地面,通透这个朦胧的世界。
顾森轻轻的喊了一声:“云儿。”蒙蒙细雨,裹夹着天空的忧愁。雨的好处在于添加了离别的感伤,徒增了话语的悲凉。
云琼珺叹了一口气:“到此为止吧。”
一句到此为止,她就打算结束了吗?
云琼珺抱住竹清:“你要听话,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就安稳度过这一生。”
竹清忍不住哭起来:“你不在我听谁的话啊?竹清没办法失去云儿还失去师父,也不需要什么合适的人,竹清只想和大家在一起。”
云琼珺轻抚竹清的后背:“你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不用哭,我们会有重逢的时候。”
“真的吗?”竹清抽抽搭搭地问。
“真的。”
居心怕再生变故,催促她:“快走吧,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云琼珺依依不舍的松开竹清:“你先走,我这就来。”她回过头,看到顾森的脸,睫毛微微颤了颤。
要不是顾森,云琼珺还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弃世绝尘抛开一切,原来他是这个世界里,自己唯一留恋的人。
云琼珺笑自己傻,事到如今还想着顾森,无奈摇摇头,转身跟上居心。
没走出几步,居心回头指着顾森:“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们了。”
顾森冷漠开口:“云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云琼珺闷气:“你没这个资格。”
“我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顾森盯着云琼珺,断然言道。
居心是万万不能让顾森知道自己的计划的,他直截了当的问:“你要怎么才算走?”
顾森也不拐弯抹角:“除非云儿跟我回来,否则永远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