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道人闻言不禁好奇,于是问道:“郭老弟何出此言?”
郭瑜闻言一笑道:“难道不是吗?笑阎罗空有一身好武艺,原本大可做一番事业,只可惜偏偏不知利害,不知进退,最后落了个惨淡收场。这样的笨蛋死了活该,我等江湖同辈理当引以为戒啊。”
清一闻言不禁颇感纳闷,他与郭瑜相交有年,知其平素为人宽厚仁慈,今天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番冷漠的话,而且其中似乎还别有所指,于是追问道:“那以贤弟之见,如何才算知利害,明进退呢?”
郭瑜闻言捻须冷笑道:“学成文武艺,货卖于识家。大丈夫生于世理当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博个高官厚禄,青史留名,这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啊。”
“老弟此言莫非是要我等投靠朝廷?”
“朝廷?如今的朝廷倒台只是迟早的事,我等一身能为,保他做甚!”
在场群豪听了这一番话莫不惊骇,心说他这不是公然诅咒朝廷吗?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是诸连九族的大罪。清一道人如何不晓此中利害?忙替他辩解道:“哎,郭兄弟休得胡言,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喝多了管不了自己的嘴。我看你今天又喝高了,一光,一春,扶郭掌门下去休息。”
清一道人本是好心,替他遮掩。没想到这郭瑜却丝毫不领情,反而朗声狂笑道:“哈哈。。。清一道兄,你以为我醉了吗?恰恰相反,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如今主上昏庸,奸臣当道,外有套寇作乱,内有白莲教起事,天下动荡,民不聊生。我等习武之人正该趁此良机,扶保明主共图大业,成就万世不拔之基业。如此也算不白来世间走一遭了。”
郭瑜这番话比之前说的更为彻底,等于是公开造反,在场群豪闻言酒顿时就吓醒了一半。此时只听东侧席面上有人朗声说道:“郭掌门,饭可以胡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已等于谋逆了吗?”众人一瞧说话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瘦长汉子,面目白净,满脸英气。
郭瑜撇了那人一眼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锦衣卫的冯千户啊。怎么了,我刚才那番话有说错吗?”
那个瘦长汉子名叫冯人瑞,江湖人称“飞剑太保‘。乃是当今海内八大名剑之一,锦衣卫首席剑术指导,“白云剑仙”叶天奇的首徒,颇得其师真传。昔日欧阳文波自创“新派轩辕剑”在北京开馆授徒,影响极大,甚至许多王侯显贵也慕名登门请教,最后更是得到朝廷青睐,被礼聘为锦衣卫首席剑术指导,御前带剑行走,一时被武林中人传为奇遇。后来欧阳文波年老多病,辞官回乡,临走时保举其得意弟子叶天奇接替自己的位子,后来这一支轩辕剑派就在京城中扎根,其门人弟子几乎都在官府中效力,一时显赫至极。不过正派的江湖人士表面对他们虽然颇为恭敬,可背地却终究有所非议。认为他们甘为鹰犬,有违侠义正道。叶天奇自己也知道不容于江湖主流,所以一改其师高傲跋扈的作风,待人谦和,对于江湖同道颇为接纳,清一道人,萧毅,李继先等与他都有交情,原本此番他是准备亲自南来,可惜由于公务繁忙最终还是脱不开身,故而只好派自己的大弟子冯人瑞代其出席,这位冯千户有官职在身,非比寻常的江湖之人,故而听到郭瑜口出大逆大道之言如何肯依。怒道:“住口,你知不知道诬蔑圣上,诽谤朝廷该当何罪?”
“我说的只是实话,何罪之有?何止是骂,迟早本座还要杀进北京城活捉这无道的昏君!”
此言一出可把冯人瑞给气坏了,一拍桌子骂道:“郭瑜,你这大逆不道的奸贼,至王法于何地?莫非你以为冯某就奈何你不得吗?”
“难道不是吗?”郭瑜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