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薛九才注意到,通常市面上卖的饰品上面绣的莲花多为粉色,甚至有用金色,而这个香囊上却意外绣了朵纯白的莲花,这不正是白莲教的标志吗?褚桀是因为留意到这点才特地买下来送给自己的,为的就是给自己鼓劲。
夕阳西下,褚桀的脸正好背着光,看不真切,可对于薛九而言那是她一生中见过最温暖的一张笑脸。
“九姑娘你怎么哭了?”
“没事,没事,眼睛里进沙子了。”薛九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
“那我给你吹吹。”褚桀是个热心人,边说边就要动手,他可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即便知道以他的个性也应该也视同浮云。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九姑娘见状羞得满脸通红,赶忙避开,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
";那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免得大家着急。”虽然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异常,可褚桀对于男女之情一向不在行,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夕阳斜照,俩个人一前一后往回走,落日似乎将天边的云彩全都染红了,气氛显得颇为浪漫,看着褚桀的背影,九姑娘百感交集,由于自身经历从小她就远离男女情爱,这并不是说她不会憧憬美好的爱情,只是自己是无为宗下一代的领袖,必须承担起所有人的将来,而情爱这种东西在她看来会让自己分心。另一方面由于白莲教的身份外界的青年男子很少2有机会能与她接触,可教内众人又对自己静若天神,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机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直到遇见了褚桀。
笑阎罗热情,开朗,又不失温柔,虽然有其倔强暴躁的一面,可却从未在薛九面前展现过,除此以外即便是他的敌人也无法否认这确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之前九姑娘内心虽然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可始终无法确信,直到刚才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喜欢上这个人了。
“可姥姥她们的骨灰怎么办?”忽然另一个声音在她心头响起。
难道就放任不管了吗?九姑娘陷入了纠结,且不说白莲教内部一向奉行的互帮互助亲如一家,姥姥是她的骨肉血亲,邓三叔更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视若己出,还有丁平,贺虎,所有的教徒大家都仿佛是她的亲人一样,自己难道就眼看着她们的骨灰被人肆意践踏,即便死后也得不到安宁吗?她的手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五毒散,明明是一个小纸包,可此时于她而言仿佛重若千斤。
“大家怎么都不在?”终于回到了藏身之所可薛九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哦,二小姐和萧老弟他们都出去找你了,玉儿出去找她的眼线打听消息,至于小忧小姐说很久没有洗过一个热水澡了,恰好这里后面就有浴室,估计这回还在洗浴吧。”褚桀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水壶准备喝水。
“一个人都不在,想要下手这恐怕是最好的机会了。”九姑娘心中暗道,之前她最在意的就是唐,拓二女,“毒手观音”出身唐门,精于用毒,“九尾妖狐”机诈百出,见多识广,要想瞒过褚桀下药并不难,可要瞒过她俩可就不容易,眼下简直可以说是天赐的良机。
“等一下!”忽然九姑娘叫住了褚桀。
“嗯,怎么了?”褚桀满脸疑惑道。
“褚大哥您找了我这么半天应该很辛苦了,这种粗活放着我来就好。”
“九姑娘干么这么客气,这种小事我自己还干的动。”
“没事,没事,您的手伤还没好,这个天下岂有伤员照顾健康人的道理?再说您刚才还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这次就让我好好报答您。”薛九边说边抢过了褚桀手中的茶壶。
“这样啊,一件小东西你喜欢就好,不必这么在意。”褚桀不好意思道。
“对你来说或许无足轻重,可对我来说这是这辈子收过最贵重的礼物了。”这两句倒是九姑娘的肺腑之言。
“言重了,言重了,只要九姑娘喜欢就好,我就是看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所以想逗你开心而已。”褚桀笑道,那笑容依旧透着他惯有的真诚与温柔。
“您真是一个体贴的人。”薛九边说边不自禁从怀中掏出了“五毒蚀心散“,她的手竟然不自禁地有些颤抖。
“体贴?自入中原还真没几个人这么夸过我,你这话真应该去讲给那些名门正派听。”褚桀笑道。
“我不是在说笑,是真的,褚大哥您给我的感觉真的是一个特别体贴,温柔的人。”薛九始终没有回头,她不敢直视褚桀,不知是由于害羞,还是愧疚。
“哦,是嘛。九姑娘过奖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好。”褚桀此时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笑阎罗在这方面虽然苯拙,可毕竟不傻,从言谈话语间他终究还是察觉了些什么。
“都八月了,天气怎么还这么热?”褚桀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故意岔开了话题,同时走向窗户去拉窗帘,此时他背对着薛九。
“就是现在。”薛九心中暗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万一过会儿小忧他们回来一切就前功尽弃了,薛九感觉时间似乎完全停止了一样,她挣扎着,痛苦着。
“别傻了,薛九,他不可能喜欢你的,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了唐艳卿与拓跋玉了吗?她们与他是什么关系你难道看不出来?论外貌,论气质,论名望,论才智你哪一样能与她们相比?不要再做梦了,虽然有些对不住他,可为了姥姥的骨灰。。。你难道要为了一个男人而被判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吗?”明明只是眨眼间的事,可对薛九而言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眼睁睁看着白色粉末在水中慢慢化开,她甚至都忘记自己是如何打开纸包下药的了。
“嗯,玉儿她们也该回来了吧?”褚桀嘀咕道,薛九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