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皓死后,白夫人再也没有出过畔湖庄半步,一直呆在白皓生前住过的屋内,不吃不喝,尘仙老祖来过一次,留下了自己的符妖,名叫狨。
白夫人的名声在五方州不算好,阴险狡诈刻薄无情,然而这次却是肝肠寸断深入骨髓的痛,门外,家丁见来人是杜忠杜涟,也不敢阻拦,领着他们去见白夫人,只不过在路上还是告诉他们,白夫人可能不会见客。
“放心,白夫人会见我们。”
说话的人不是杜忠杜涟,而是一个体态丰盈的中年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喜气洋洋,杜忠瞥了她一眼,阴沉沉地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还偏偏让我们也来见白夫人,这不是往刀刃上撞吗?”
“就是,还打扮得这么花俏,你到底知不知道白夫人是什么人?”杜涟也忍不住插嘴道,挽着杜忠的胳膊撒娇:“哥,我们回去吧,我们干嘛要来见白夫人,她和白大人的事情咱们还是少掺和的好,要不被爹知道了肯定要生气。”
杜忠点头,还没开口,金戈玉轩便笑道:“杜大人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我哥怎么糊涂了?”杜涟不高兴地叫道:“你看你卖给我们的妖,都死了,哼!”
“大人可知白记钱庄前一阵子亏了一大笔钱?”金戈玉轩问道。
杜忠示意杜涟别忙打断,回道:“这跟我们应该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这个漏洞要填补,你猜白庸会拿谁的钱来补?”金戈玉轩分析道,杜忠脸色微沉,小声问道:“难道会找我们通元钱庄?”
“五大钱庄中只有你们通元钱庄和尘仙老祖姐妹的昌恒钱庄有财力填补这个漏洞,白庸肯定不会求助白夫人,那你说他会找谁?杜老爷已经不管钱庄的事情,杜大人会拒接白大人吗?”金戈玉轩反问。
杜忠细细一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就听金戈玉轩继续分析道:“白大人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即便要还,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那该怎么办?”杜忠急忙反问,金戈玉轩盈盈一笑,指着前方说:“这就要问白夫人了。”
“可是……如果让白大人知道……”杜忠还是有些犹豫,无论是白庸还是白夫人,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角色。
说话间,已到门前,就听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
“我不想听这些,你就告诉我,白皓究竟是怎么被杀的?”白夫人高声吼道。
医姑坐在她对面,始终一语不发,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说这些,也是在告诉你白皓死亡的真相。”
“我不相信,为什么这件事会和六塔城有关?”白夫人咬牙恨恨地说。
医姑取出一张发黄的纸,上面绘着一片心形叶子状的植物,下方写着‘一叶醉心草’,紧跟着又画了两片叶子,写着‘双叶腐心草’,最底下还有三片叶子,叫‘三叶抽魂草’。最后还有两排字,只不过因为时间太长,模糊得看不清楚,隐约看见两字:致幻。
“这是我爷爷的笔记,之前整理旧书时被我发现,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六塔城的事情与它们有关,因为六塔城发生瘟疫的状况就像大家集体出现幻觉,直到白皓的事情,我问过几个现场路人,当时五六名青年发了疯一样朝——”
“住口!我不想听——”白夫人捂住耳朵,细声自语:“我不想听……你不要说了……”
“那一年,济世跟随白庸去了六塔城,就再也没有回来,六塔城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和白庸心里都清楚,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醉心草、腐心草、抽魂草,是不是真的有这些东西?”医姑激动地问。
白夫人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
“但我知道,害死我儿子的一定是东宫曼芝!”白夫人双手紧握,长长的指甲几乎扣进肉里,恨不能将她剥皮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