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泥塑下方,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面具上描着一张笑佛脸。笑佛脸本该代表着喜庆吉利,但在这样阴森的环境里就显得格外诡异了。特别面具眼部那两个孔洞,看起来空无一物,仿佛无尽的深渊。
这时菜花田深处走来了一个人,同样戴着面具,不过是张哭脸。“哭脸”人脚步轻浮,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一路上压倒了几处菜花。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笑脸人”的声音犹如寒冰,在这阴森的夜里犹如鬼哭。
“可惜啊可惜,陈月不仅没有将几人杀了,最后还给他们烧了十多天的饭。”“哭脸”人的声音却让人感到分外轻松,仿佛破庙内透进的月光。
“哼……逃过这一劫,但他们还是必须死,不过不能用家内的力量。”“笑脸人”冷冷道。
“哭脸人”耸了耸肩,道:“我自会安排,先走了。”
“哭脸人”说完,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菜花田,消失在了菜花深处。而那个庙内的“笑脸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就像一个幽灵。
破庙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同样这片月光下,白崖小溪旁的竹林正有竹子在不断倒下。一把有些钝的菜刀不停地打着旋,一根根竹子便应声而倒。竹子倒在地上,然后被菜刀切成了长长的细。顾春风手指轻灵的闪动,竹条变化成了各种形状,宛如月光下跳跃的精灵。
顾春风他到底要做什么?
唐衣和墨十八都睡得死沉死沉的。两个病人,爱好睡觉,而顾春风却睡不着。他一定要在今晚做出这个东西,因为最近的气氛有些尴尬。他承认陈月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女神,可是他好像并不那么动心。而现在另外两人,一个明明甩了别人,却开始伤感沉默;另一个更夸张,直接大发脾气将他扔在了水里。
“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最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顾春风的手指动得更快,竹条跳跃得就像一朵朵绽放的花。
清晨,唐衣终于睁开了双眼。出现在他眼里的不仅是阳光温柔的线条,还有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东西。
一张竹藤大椅正迎着清风与阳光,呈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些细密的竹条,精致优雅地缠绕在一起,表面看起来很是光滑。唐衣走进这把椅子,发现它还散发着翠竹的清香。一串黄色的小花缠绕在竹椅头部,仿佛公主头上的花冠。
这是顾春风的恶趣味,他本以为唐衣看到这串花会很尴尬,因为这并不适合男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唐衣却格外喜欢。他微笑着躺在了竹椅上,又仿佛变成了一件躺着的衣服。
“谢谢。”这是唐衣说的话,可是已然在打呼的顾春风却听不到。
当顾春风睁开双眼时,夕阳已经将天空染红。
唐衣正躺在他连夜赶出来的竹藤大椅上,喝着白水哼着歌,俨然一副大爷模样。不过真正的大爷都是喝着最嫩的茶叶尖泡出来的新茶,而他这个大爷只能喝白水。墨十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床,正在院子里烤红薯。
从屋里看去,两个人都只剩下了一个边框微红的剪影,却显得宁静温馨。
当他走出房间时,墨十八问正在给手上的红薯吹着气,他看着顾春风道:“要不要来一块,我刚吃了两块,味道还不错,就是容易放屁。”
听到这里,他和唐衣都笑了。他知道,关于陈月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消失不见了。
三人获得了短暂的宁静,对付墨十八的势力突然没了动静,就好像突然瓦解了一样。只有墨十八自己知道,对方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海上的暴风雨来临前夕,总是显得格外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