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人到底是谁?”张良惊讶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下一息钟,院落里的那数根修竹掉落了无数青叶。
这些竹叶飘荡着,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滚”字。
白崖旁纷飞的燕子在同一时间发出鸣叫,排成了一个大大的“滚”字。
地上的群剑开始移动,划破了泥土,翻起了泥浪,在地面上排出了一个大大的“滚”字。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震撼无言。
饶是庄子、巨子同时复生,能在一瞬间做到这一切?
张良脸色苍白如此,全身开始剧烈颤抖,汗水如泉水般从毛孔涌出,将衣衫浸透。
然后他颤抖着双腿,向后方极速退去,仿佛见到了索命的厉鬼。
那些跟着他的修行者哪里还敢逗留片刻,全部屁滚尿流般开始逃跑。
顾春风依然被那无限光明包围着,这种感觉很舒服,又很熟悉。
他突然想起了,这种感觉和在青铜柱内,自己的神识与那个破洞处的剑意相融的感觉很类似。
围绕着他的光明渐渐黯淡,他又看到了身前的风景。
就像一个镜头被摇晃了很多次,他的视线在摇摆中聚焦在了那个看起来很干净的中年人脸上。
“你好,我叫吴南生。”中年人淡淡道。
听见这句话,顾春风的呼吸都差点停止。
他遇见了吴南生,那个几乎已经成为了传说的吴南生!
可是下一息钟,他想起了唐衣的死,灼热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直到黑暗一片。
在他昏迷前,他看见吴南生来到了唐衣身前,拿起了一件东西,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个很纯净的笑容。
那是什么东西,顾春风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
他只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呼吸,然后就坠入了无限的黑暗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只觉得身体一直在下坠,这黑暗仿佛就是无底的深渊,没有尽头。
当顾春风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白崖房间内的破**,口渴得厉害。
从背着唐衣逃跑开始,他就在不停地战斗,不停地受伤。
他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加起来有近五十处,遍布在全身各处。
如果将他衣服扒光,一定会是一幅很惊心的画面。
现在他依然穿着那件藏蓝色长袍,左右小腿的弩箭已被拔出,伤口已开始结疤,那犹如群蚁噬心的毒也解掉了。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画面。
吴南生?
顾春风艰难地下了床,围绕着白崖转了一圈后,没有看见吴南生,就连唐衣的尸体也没看见。
其余被他杀死的修行者尸体与古剑依然躺在院子外,可就是唐衣的尸体不见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屋内多了一盏灯,一盏材质非金非石的古灯。
古灯立在屋内的桌上,表面镶嵌着七颗犹如星辰般的明珠,此刻正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不知为什么,顾春风老觉得这灯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