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三年前在梅林将你救起,我便认定你是我的女人。那个清晨你还没有醒,我去捡些木材取火时,鼓足勇气要向你告白,怎么也找不到你,于是我在原地和梅林待了三个日夜。我失望的回了家,才发现你已成为我的继母。”
“梅梅,今生你不爱我,下辈子,也让我来爱吧。”
雪地里一片红色蔓延,君曷已经去黄泉路上寻找他的梅梅了,但愿这一次他能追得上。
乔梅,你若知道他爱你如此深,你会不会愿意和他厮守?
君曷,你若知道她早已放心暗许,你还会让她从你身边错过吗?
他们就这样遇见,又这样错过,仍执着的等待来世的再见。
终于在一座山上找到了圆圆,她坐在峭壁上,天边彩霞绯红。
我和文竹将君曷和乔梅的事告诉了她,她静静的听着,一条长长的刀疤从眉心直至右耳。
“现在我才知道,我和她七分相似,眉间的梅花却永远没有她的神韵。不过,爱情是不必计较得失的,他不爱我,就让我去爱他。”
她起身,像后退了一步,抚摸着小肚,笑着对我们说:“我要回梅庄了,带着腹中的孩子,担起沉甸甸的责任。用我的方式去爱她。”
文竹将梅花花神的根须交到我手上,我紧紧的握住,长长吐了口气。
望着圆圆远去的背影,文竹在我身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面对爱情,有的人逃避,有些人坚强。却都不悔此生。”
进入了阳春三月,大地复苏,河流雪化。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水汽氤氲,两岸桃花盛开,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桃花深浅处,似匀浅深妆。文竹卧躺在船头,左手撑地,右手拿着酒壶,大声吟道:
“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自别西川海棠后,初将烂醉答春风。”
我静静的坐在船舱里听着风吹花,雨打湖,还有他的诗。
离开梅庄后,我们便走了水路,去寻找桃花源,那个东晋才子隐居的地方。希望梅花花魄能够在那里吧。
天色已暗,雨势渐大,那个人仿佛醉的不行了,我好心招呼他进来:“雨大了,你进来吧。”
我低头点燃桌上的煤油灯,他将酒壶放在桌上,双手托着两颊,我一抬头便看见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是笑非笑,让人看不懂他的眼神。
“看够了吗?”他温暖的气息缠绕在我的鼻尖,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的脸靠的如此近,近到稍微一动就会贴在一起,我连忙往后退,坐直身体,他哈哈笑出声来,摸着两颊示意给我看,我知道我一定脸红了。
觉得气氛异常,我开始转移话题:“你说,如果当初乔梅和君曷一起私奔了,会不会就没有这场悲剧了?”
“傻瓜,这一点,你不如乔梅看的明白,君曷让爱冲昏了头脑,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又怎么能承受谴责,乔梅又如何能够一女侍二夫啊!”文竹很乐意我转移话题。我没有再说话,心情低沉着,伦理道德,礼教束缚,人间这么多的规矩,存在了这么久,不知道扼杀了多少爱情。人和花都是一样的命运,开在什么季节,怒放多长时间,早就有了定数,半点由不得改变。
“喂,你为什么叫“花海”?”
我看了文竹一眼:“名字只是个称谓,没有意义。”我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喜欢叫我“冰雕”嘛,你若乐意就继续叫吧。”
文竹笑着看我:“你根本就不是冰雕,你的内心隐藏着一种热情。花海。”
这水中漂了两天,终于来到了桃花源,文竹将船靠岸,我指尖轻点便落在地上,回头看见他捂着肚子蹲在船头,不知道他是不是身体不适,我连忙飞回去询问:“你怎么了?”
他突然站起来将行李仍给我,然后轻松的跳到岸上:“你是仙子,还欺负我们凡人拿行李,有没有礼貌啊。”
我将行李向他脑后抛去,他大叫了一声,可脸上没有一点怒色。
“你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拿行李。”我飞到他前面,听到文竹在背后很不服气的埋怨,心情大好。
在一片桃花树下绕来绕去都没有走出去,更别提看见什么村子,眼看天就暗下来了,文竹便建议我使用仙法,我也觉得如果在不使用仙法恐怕就要在这里过夜了,可是要开辟一条道路,就得毁掉一些桃树,实在不舍。文竹看出我的犹豫:“你飞过去吧,找个村子落脚,明天再让当地人领我出去。”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今天走不出去,明天定会有农夫路过的。”
见我拒绝,文竹便开始说起他的大男子主义:“我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因为我让你先走,你不愿意离开我独自飞走,可以看出我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在这样的夜晚,有我陪你说说话,也就不会寂寞了。”
边说边去捡来一些干柴火,真是的,明明很感激我留下来陪他还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