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江南早已是烟花满地,碧草连天。前朝有人诗云: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三月的江南自是春色撩人,然而北冥之地却还是白雪飘飞,令人难以出户,即便是雪稍停半日,户外也是寒风刺骨,叫人难以稍呆。苦寒至极,名不虚传。
这日是北冥难有的好天气,大清早,风停雪霁,一轮太阳升的老高,无力的散发着白光,不过也能给这北地送上一丝暖意。
晌午时分,独孤信安排了一场家宴,参加的是他的几个弟弟,也是偏房的几个家长,老二独孤雄,老三独孤翎,老四独孤傲,老五独孤寒星。
宴上七人觥筹交错,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各怀鬼胎。独孤雄四人都是心知肚明,今日所为何来,这家宴可是久违了。常言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但他们却是夷然不惧,因为几家早已沆瀣一气,想着几个偏房人多势众,联合起来,怎会对付不了势单力孤的长房。
当然,四人也知道还未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故而表明还要将戏演足。
“大哥,这家宴真是久违了,你老是深居简出,我们这兄弟情分都有些疏远了,我想着,你有空和嫂子也到我们几家走动走动,让我们几个老的,还有一些小辈和你们亲近亲近。”老二独孤雄说得情真意切,他端起酒杯,“大哥,兄弟敬你一杯,干了。”
其他几人齐声附和,都说二哥说得有理。
独孤信端起酒杯,向其他几人遥举几下,道:“老二说的太好了,倒是我这当大哥的不是,有则改之,来,大伙都干了。”
老三独孤翎似是不胜酒力,老脸上红潮攀升,“大哥,你为人行事一向谨慎,是我们几个兄弟的楷模,我们也从来对你没有过异议,你让宏愿当了家主,没有问题,可是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几个老东西知会一下。”他说得有些激昂,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有恃无恐。
“三哥,你喝多了,有这么跟大哥说话的吗?”老四独孤傲煞有介事道。“咱们这个独孤家要不是有大哥撑着,还能转吗?哦,对了,现在是宏愿在撑,不过倒是后生可畏呀,啊!哈哈……”他干笑数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该老五独孤寒星说话了,“果然是后生可畏,我们独孤家一个月失了三次货物,你才当家几天,就坏了独孤家的声誉,中原的生意是不是不想要了,还有那些枉死的乡里,又该谁来负责。”义正词严,摆明了打算叫板。
独孤宏愿听着众人的指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扪心自问,他确实该负些责任。当他低着头,猛搓双手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张粗糙的手掌按在他的大腿上,原来是德叔,让他不要慌张,这些人贼喊捉贼,看他们戏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