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代表不牵挂,相反,会更关心对方。 到了晚上,无法不想念他们,我鼓起勇气给他们电话。先是周岩。 “你女儿什么时候搬出icu房(重症监护室)?”周岩如今会不犹豫地接听我电话。 “明天下午。晓丽情况还算理想。” “是嘛,我真想见见她。我明天去看望你们,怎么样?” “不用,你不用来。都是护士操作,帮不上忙,来了也没用。” “明天开始,她应该可以吃东西。你明天是不是要做好吃的?我很久没吃你做的饭菜。” “我今天从酒店搬出去住,换了个有厨房的公寓,从今天开始我就能做饭了。”周岩突然高兴一下。 “公寓离医院远吗?” “不远,走路三十分钟。” “还不远!你没车真不方便。”我心里又想,要么给老钱少还一点钱,先给周岩买一部车吧。 “没不方便,我不用再跑东莞,有车也用不上。”周岩的话,当然是自我安慰。 “你昨天走都没告诉我一声。”我突然找不到有目的性的话题。 “你睡了。” “我昨天就出院了。现在,我右眼没事了,不肿不痛。” “哦。那就好。” 周岩也显得没话说,但他没挂断通话。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们有些聊赖。 “刚医院回来,没做什么。” “你真累。” “不累。”他声音很淡,很轻。 我突然不说话,周岩也不出声,沉默了几秒。越是这样,我越是思念他。 “我很想你,很想。”我发自肺腑。 “你不要想我,想你钱老板去。”这分明是气话。 “怎么啦!吃醋!” “谁吃你的醋!” “他要走了,他要离开东莞了。”我真的很坏,很自私。只为留住周岩,我宁肯让老钱离开,甚至希望着。 “他不要你,你就来找我。” “你怎么像女孩子思想,满肚子稚气。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就是。你以前说等我一辈子,可不到几个月你就……” 我想起那张纸条,我写着:一辈子等他的人。纸条被周岩存进钱包,成为他爱情的信念。周岩,他对这份感情还是一直期待,期待我家事顺了,无所为难,我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周岩对我冷漠的态度,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跟老钱相爱了。这就像根刺,他心里一直记恨着。 “这次不会了,这次除了你,我再也不爱了,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明天我去广州找你,就这样定了。”说完,我挂断了。此时的心,恨不得即刻飞到他身边。 给周岩打完电话,接着再给老钱打电话,变得艰难起来。这种艰难只能说是加深。自老钱上次来看我后,我对他出现很多情愫,有愧疚,有自责,甚至有畏惧。我害怕跟他藕断丝连,又落得失去周岩。注定会痛的话,我更愿意割舍跟老钱这段情。理智,会使人变得心狠手毒。 我还是打电话过去,老钱很快接了。 “你在干嘛?”我先说。 “没干嘛,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他始终对我关怀。 “右眼没事了,已经出院了。左眼还要过一段时间才知道。” “那还是要注意了,别像小孩子那样不懂事。真的变成瞎子谁会要你!” “没人要更好,一个人生活最舒服。”我这洒脱的话,显然是不坦荡的。 “你跟周老板好好过吧,没人陪伴,你会寂寞的。”他在讽刺我吗? “你呢?”我没拒绝老钱的意见。 “好吧,既然你打电话来,我就早点告诉你吧。本来想明天到达沈阳后,再跟你说。我明天下午会坐飞机离开深圳,跟我家人回我沈阳故乡。” “怎么这么突然!”一听到是明天下午,我头都大了。 “我妈没什么事了,那些理疗看起来有些多余,不想浪费钱。” “那也不用急着走。” “不走不行,这房子不能再住。” “怎么啦!”我听出有情况。 老钱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说出来:“房子,他们家人要回去。”他们,恐怕是指白领夫妻。 “怎么会这样,这么狠心,赶你们走。” “不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反正迟早都要搬。” “老钱,你是不是有心躲我?”我试探地问…… 老钱沉默了。他的反应,让我的猜会是事实。 “你可以不走,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如今,称呼他爱人,已经不合适。我这么认为。 “兄弟!”他冷笑一声,接着说:“刘毅,好好保重,明天千万别过来,免得搞得我为难。” “我送送你,也不行?” “不要,千万别来。否则来了,我也不见你。” 说完,他就挂断了。此刻,我承受着不少的酸楚,但相比,我这些疼痛估计还不到老钱的十分之一。打完电话,我才想起还钱的事,又一次忘了。心里想,明天还是去一趟深圳吧,一早就去。他真的要走了,我不能不送他。 出院后第一次开车,一开就开往深圳,爸妈知道后很担心。我没告诉爸妈,我是去找老钱,借口说为工厂出差。老钱今天要离开广东的事,我也没说。如果爸妈知道老钱要走,不知会不会执意过去,甚至闹出点事来。我心变得越来越自私,狭窄,老钱要走,我只是茫然,并没强烈不舍。 我在问自己,我跟他,这段感情至此结束了吗。对老钱,这会不会是好事?如今,老钱将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享受家庭伦理之乐,未必不是最好。 爸妈让我找个司机代驾,我口头答应,结果,还是一个人上路。一路上,浓浓的忧伤挥之不去。当真的意识老钱要离去,跟他美好的回忆,一幕幕地浮现。 到了老钱的楼下,我没勇气上楼,而在楼下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老钱一接电话,就显得不友好。 “我现在在你楼下。” 好几秒过去,老钱才愤愤地说:“你等下。” 我知道他要下来,心情变得紧张,这不多见。当我从地下车场,走楼梯到地面小区,这一小段路,瞬即让我回想起老钱从楼梯摔下来,受伤时我背他上楼下楼的情形。说不爱他,也是假的,其实也是很爱很爱。 在等待中,接到老钱的电话,他问我在哪。我说在他楼下,大门口。老钱说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