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未遭变故……娇妻幼儿……七冥你其实还是想要那样的生活方式罢,却碍了身世断了念想。 和我不一样,你本不是会碰男子的人。 如此女子……心思玲珑,明礼自持,有思有识,倒也妥当…… 我深吸了口气,举目看看夜空,不见繁星。 一时忘了有雾霭…… 自嘲一笑。 上前,微揖,邀如沐。 "美景当前,不知如沐,可否容在下效劳?" "如此,有劳君上。"如沐略略思索,微微一笑,神色中闪过一抹什么,递来纤纤玉手。 轻揽柳腰,腾跃而起。 怀中女子鬓发幽香,明明这般的美貌尚称不上绝色,但寥寥数语,灿颜相向时,便令人如沐春风。 果然奇女子。 月圆白,若银盘。 夜雾淡淡,薄如纱,流如水。 异石,衣青苔,立峰崖,托奇兰。 不过十数株,就着满满的深绿苔叶,茎舒叶展,蓓蕾内孕,似欲吐,又似欲藏。 轻风至,银兰微动,色泽柔和,闪闪,叶脉韧长,翩翩。 天上月白,石尖银兰,两相呼应,真正恍人惑神的奇景。 公孙老儿,总算是做了件妙事。 落地送回如沐,寒暄几句,回头,刚好莫兰经不住白舒息软硬兼施,携了她的手腾空而起。 一绿一蓝,明明都是冷冷清清的颜色,我看着,却终于在这冷冷的夜里,觉到了分暖暖宜人。 升至顶空的时候,某人被轻薄了一下。 极轻的"啪嗒"一声。 我笑。 非礼勿视…… 落回目光,刚好看到七冥,他也恰好看向我,相汇的一瞬,七冥略略苍白了脸,慌慌张张地别开眼去。 咳…… 怕了? 心下微空。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空便空吧,本来就是空的。 该做的还很多。 看来,喜事近了。 而且…… 暖床人(含延地青) 正文 君上篇 第十七章 怪问 下山不比上山,因了奇陡的险路,且众人为了来时争风,和一观奇花,大多耗力耗神,现下只能一步一步挨回去。 如此这般,回到雾霭庄,恐怕已过半宿。 不知为何,虽然夜风习习,满山枝影,配上新虫轻鸣,也不失为一种风景,我却恼意渐起,终于一提气,扔下一干人等,掠了回去。 既是行路,回去也没有什么事要处理,自然不必太急。身在数丈外,隐隐还听得木阁主向公孙约微揖,"明曰庄中再叙。" 莫兰领着一干楼内子弟也已经轻身而起。 忽然觉得看看公孙他们的脸色未尝不是一件趣事。这想法一闪而过,顽意挠上心头,身形略顿,向后瞥了一眼,果然是七七八八各色神情都有,唯独缺了喜笑颜开的。 武艺精深的不好丢下自家子弟先行,郁;入门尚浅的刚才大概连花都没看到,恼;心仪之人鄙夷自己造诣浅薄的,沮;争风较劲中落了下风的,更是羞愤。当然也不少神色未变,情绪尽敛在眼底心内的…… 好生精彩,呵呵。 这一瞥间,却连带着,将七冥微白的脸色收入眼底。 夜寒露深,湿气浓重,怕是旧伤作痛了。 我心下叹息,伸手,就着他前掠之势将人揽了个满怀,抵掌运气,略略递过去几分劲,旋身,拉了他手,携了他复又向山下掠去。 他微微一愕,随了我提气,任我牵扣。 竟然连身子也微凉。 回去泡热水。 都是习武之人,如此而行我只需助他一股真气,补充畅快了内劲流转就是,顺便再拽上一股力。并不像带了同重之物那般累赘。既然心有所念,我脚下就不由快了几分,借了这份便宜,加上七冥武艺不落上乘,这般赶路,大概也有我平曰里八九成的速度。 "备浴。" 这一声吩咐貌似对着空气说,但事实上自有暗处的侍卫去传了水。 没有在院廊里停留,直接进了卧房,我才松了七冥,随手倒了杯茶,咕嘟咕嘟掉一半。大概因为两个阁主都没空帮我答话,刚才寒暄来去,竟然干了我嗓子。桌上瓷壶里的茶水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换过的,此时尚有余温,解渴正好。 七冥照旧替我续水,我和平常一样接了,一边想着倒底是什么缘故会让他对那个如沐流落出那样的神色。 有些哀伤,带了点缅怀,最重要的是,那目光是极柔和的。 柔和…… 是故人吗…… ……处理买卖的时候,黑衣锐铁,绷紧了神经潜在檐瓦之间,一低头,却看到了妙龄女子焚香抚琴时,无意间流露的嫣然,从此不能忘怀? 或者,完了买卖空暇时在街上走,在自己倍感不适的密密人群中,一抬头,不经意望见了茶楼饭阁窗边掀帘偷看街景的红颜,于是失了一魂一魄给她? 还是哪天救了她,或者被她救了? 又干脆,根本就是儿时玩伴,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过家家时喊惯了娘子公子的那种? …… 茶有些苦凉了,大概因为以前的训练给了我过于强大的联想力,胡乱冒出来的可能很多,却并没有什么结论。对七冥的生平,我的了解仅限于原先君上知道的那些,实在算不上详细二字。 "君上,水好了。"外厅有人在帘旁轻声禀明。 "恩,下去罢。"收了不会有结果的无聊思绪,想起七冥依旧无声无息立在一旁,不禁有些哀哀然的无奈。 算了,那样的神色,可以确定不是仇家,那就先别管了。 先处理了发作的旧伤罢。 "来。"伸手拉他过去,抽了两人的腰带,解了外袍,去了中衣,待到了外厅屏风后的浴盆旁,刚好只剩一件里衣。 随手一扬,把它们往屏风上一搭,舒舒服服地泡到水里,轻轻拽拽掌心七冥微冷的手,他顺从地跨进来。 他的骨架颀长,是不粗,也不纤细的那种。有身手上乘的武人通有的,匀称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