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富家子弟,从小叛逆,却没吃过什么苦头。 这样的遭遇和环境,心中惶恐难安,是再正常不过的。 相较之下,他与陶然两个,已算分外冷静了。 陶然微微拧眉,脑中转着各种办法,却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掉。 “你们家人晚一日筹到钱,我们便可多保一日性命。” 段初言淡淡道,脸上没什么起伏。 以一个大学教员的身份来说,他这种反应,实属异数,只是此情此境,没人去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巴巴等着别人来救吧!” 顾林有些烦躁,看管着他们的人,正坐在不远处,围成一桌打着扑克牌。 司机张叔和那个头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林。” 段初言忽然唤他。 顾林下意识地转过头。 一张薄唇覆了上来,凉凉的,不知怎的带了点雨后草木的味道。 他愣住了。 —————————————— 等到那些绑匪听见骚动匆匆赶来的时候,陶然跟顾林已经打成一团。 说是打架,其实双手都被反绑,充其量也只能狠踹对方几脚。 但两人都毫不留情,身上多了几个对方的脚印。 “去你妈的,看你们陶家请的什么司机,把老子也给连累了!” 顾林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陶然。 “干什么干什么!” 几人上前将他们拉开,其中一个又狠狠踹了顾林一脚。 “都他妈成砧板肉了,还不老实点!等你老子把钱弄过来了,看我们怎么……” 那人骂了一半,被另外一个人一扯,打断了。 “行了行了,把他们俩分开,小三,你跟着这小子去那边,剩下两个留在这里!” “我靠,这牌还怎么打了,一个人不闷得慌!” “等你他妈拿到钱,想着怎么打就怎么打,让一百个人排着队跟你打都行!” 被唤小三的男人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揪起顾林的头发给了他一巴掌,又往前狠狠一搡。 “他妈的就你事最多,走!” 顾林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脸被打得肿起半边,却没再反抗,被那男的推搡着往里边走去。 剩下段初言跟陶然两人,还被看管在原地。 “怎么回事?” 张叔同那头儿回来了,刚好看见这一幕。 “这两个家伙打架,准备把他们分开看管!”其中一人朝顾林啐了一口,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 张叔看了看顾林,走到陶然面前,轻拍他的脸颊。 “少爷,”他还是这么称呼陶然。“我劝你少费点心思,这里很偏僻,陶家不知道你们在哪里,你们也走不出去,乖乖的,等着他们把钱送过来,你们就可以平安无事,继续当你们的纨绔子弟。” 陶然也看着他,在陶家三年,这个人一直低调得让自己没有多加半分注意力。 “你当陶家司机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当然。”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闪烁着截然相反的狡诈目光。“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进行得这么顺利,恐怕在此之前,你们陶家没有一个人怀疑到我身上吧,潜伏三年,正好要四亿,一年一亿,再加一亿辛苦费,也不枉我给你老子开了这么久的车!” 他越说越是自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你老实点,我们自然会给你条活路走!” 说罢挥挥手,示意他们把人带下去看管。 顾林被独自引到仓库的另一边。 那人把狠狠他推向一边,顾林坐倒在地上,脑袋撞上墙壁。 人似乎昏了过去。 那人观察了一会,见他没有醒转的趋势,便径自走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顾林慢慢地睁开眼睛。 微微低头,屈膝。 嘴里吐出一枚钥匙。 一面的锯齿棱角高低不平,微闪着冷光。 第11章 陶然他们被绑架的消息传到陶老爷子那里的时候,他正坐在酒店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周围是衣香鬓影,笑语缭绕。 他却如五雷轰顶,一时间脸色煞白,手脚冰冷。 数十年大风大浪的阅历让他勉强镇静下来,嘴唇抖了抖。 “回去,把定余和莹华都叫上。” “那这里……?”报信的人也是紧张万分,看了看周围歌舞升平的生日会场。 “继续。”陶老爷子冷冷道,按着扶手的手微微颤抖,旁边的人连忙将他扶起身。 陶然被绑架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现在解散宴会,无疑是打草惊蛇,乱了阵脚。 刚回到陶家大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就匆匆传来。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小然怎么会……” 陶夫人一脸惊慌失措,噙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陶定余。 陶定余压根就不是从酒店赶过来的,只不过夫妇俩刚好在家门口相遇。 陶老爷子摆摆手,阻止了她的声音,转头朝陶定余道:“你马上去银行,看能调出多少现金,还有,打电话问问顾家,看他们收到通知了没有,把他们也喊过来。” 陶定余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也顾不上多说什么,连忙点点头,转身去了。 “爸,对方不会撕票吧……?” 陶夫人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坐下来,成何体统!你这样子小然就能回来吗!” 陶老爷子皱着眉头斥道。 他积威已久,陶夫人纵然心情再急,也不敢有异议,只好惴惴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 陶老爷子摇摇头,暗叹了口气。 他纵横商场,也奔波一世,奈何儿子跟儿媳都不争气,本以为儿媳名门出生,能成为陶家的助力,结果却连自己丈夫都镇不住,实在是……唉。 惟今,他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顾家的人很快就赶了过来。 顾林是顾家次子,上面还有个兄长,早就跟着父亲慢慢地学习接受顾家的生意。 下面还有个妹妹,正在国外读书。 只有顾林,在父母眼中,是最不成器的那一个。 “老爷子!”顾父看样子也是匆忙赶来,形容有些狼狈。 陶顾两家是世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