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系统的真相
事态完全往摸不着头脑的方向发展了。 我竟然被逆卷绫人掠回了逆卷家。 「系统？系统！系统」 脑中疯狂呼叫系统不下百次，但始终没有再听到一声回应。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起先在无神家的时候我没有在意，现在一回想倒是有些细思恐极。 周遭静悄悄的，墙壁上的砖头纹理、摆放着的烛火款式，无一不在告诉我这里是逆卷家宅的地下室。 幽闭的环境让我不禁苦笑着勾起嘴角，这下子没了系统的报时，我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迟钝得不像话。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亦或是几个小时？无论如何，我的生命一直在倒计时着。 没有多少时日了。 懒洋洋的躺在湿冷的地上，苦中作乐翻阅起过去的记忆。 没想到我已经经历过两次生死。 哦不，如果算上原来世界的自己，我已经经历过三次生死。 这一次死亡应该是永久了吧？ 喂。 有人来？ 我没睁眼，或者说我提不起力气睁眼。 便宜你了。来人嘟哝着。 唇面一热，一股香甜的气息入鼻，紧跟着下巴被强行打开，口中不得不接受甘甜的液体入喉。 这种液体的味道令人着迷，我无意识的吞咽起来，饮了好一会儿，身体也跟着开始恢复。 重新夺回对躯体的掌控，我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双眼直直同看着自己的人对上。 提起点精神，逆卷绫人拍拍我的脸颊，差点就要把你忘了，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没来得及顾上你。 把你突然带到这里来可不是希望你死的，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会让你回去的。 回去？我哑着嗓子回应。 绫人，我看她还是送医生看 不行，逆卷绫人果断阻止小森唯的话，她的情况接触的人越少越好，放心，有我的血，一时半会儿她死不了。 这时终于有了些力气坐起身，擦了把湿漉漉的嘴，手上沾上些红色的血液，我几乎是毫不犹豫伸舌头舔进嘴里。 逆卷绫人：嗤，你倒是会适应。 一旁的他瞪我一眼，跪坐在他身边的小森唯轻声打断：毕竟她很久没有进食，会这样是正常的。 好吧，逆卷绫人撇撇嘴，神色不耐。 小森唯将一切都告诉了我。从她简短的概括中我知道了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 逆卷家族的当家人死了逆卷透吾被他的儿子，逆卷绫人杀了。 也因为这个，逆卷绫人拥有了逆卷透吾所有的能力和记忆，包括他获得长生的秘密。 我只是逆卷透吾操控下的一个傀儡，我一直面对的系统是他掠夺别人生命的工具之一。 逆卷绫人始终没有搞清楚他的父亲是怎么把异世界的我召唤到这里又送回去的，但是他清楚逆卷透吾为什么要把我几次三番拽进这个世界 我的灵魂不死不灭。 逆卷透吾对我的好奇让他一次又一次借着系统的伪装对我试探，他想从我的灵魂中汲取生命本源，借此延长他的寿命。 他的目的达到了，生命本源源源不断被他攫取，但我的灵魂依然不死不灭，没有消散的迹象。 放心吧，我才不像那个老东西，活那么长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家庭都不能经营好，真是太失败了。 逆卷绫人摆摆手不在意道。 事实上，这不是我在意的点，我真正在意的是 所以你也知道那个系统利用我做了些什么是吗？ 逆卷绫人原本不在意的表情一僵，脸上明显扭曲了下：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毕竟也不是你想的。 什么？你的父亲让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小森唯好奇追问。 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逆卷绫人瞬间炸毛似的拔高音量，好了好了，没你事，赶紧睡觉去吧，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跟过来，这事不算账没完知道吗？今天先放过你。 等小森唯支走，绫人才对我说：我目前可能没有办法把你送回去，虽然我继承了父亲的记忆，但因为实在太多，我还需要些时间消化，等我找到办法，一定会让你回去。 不知不觉，过去一年多。 我的活动范围始终被圈在地下室里，逆卷绫人似是怕我无聊，时不时会让小森唯过来陪一陪。 她会给我带些吃的，也会跟我说一些外面发生的事情，有时也会借她自己的手机给我玩，让我解解闷，走的时候手机还是要带走的，可能是绫人跟她交代过他们有意让我与这个世界的链接变淡。 万人迷属性注定让我到哪都会成为焦点，防止意外，我配合了这项几乎无礼的要求。 听说逆卷家那几个少爷全都顺利结业，只有逆卷昴还在高中冲刺着最后一学年的考试。 怜司升学进了药学部，礼人则选择了经济学部。 修的动向十分神秘，小森唯和绫人都没有搞清楚他在做什么，直到逆卷昴毕业那年，小森唯才跟我提了一嘴，他去了偏远的大陆学习农学，那么懒一个人竟然愿意勤勤恳恳种地，倒是连我都有些意外。 奏人出色的嗓音和辅修的小提琴让他成功入学艺术学院，小森唯感叹说，他沉稳了许多，至少不会跟以前似的一生气只会神经质般大喊大叫。 慢一点，爱酱，我爬不动了。 小森唯奋力在身后跟上，她气喘吁吁的支着手里的拐杖，努力坚持着不要因为太累一屁股坐进雪地里。 蛰伏了整整三年在地下室，终于得到出来放风的机会，我几乎亢奋得能够一口气爬上山顶。 绫人不让我和小唯去闹市，思来想去拍板爬雪山。小森唯终究还是人类的体质，半山腰上她已经累得不行，心急的我只好将她背到背上，脚程虽然慢了些，但还是在日落前成功登上峰顶。 城市在高耸的山峰下衬得小巧又拥挤，夜幕垂落，白雪覆盖，人间宛如披上一层素布麻衣。 小森唯哆嗦着靠近了些烤火的木架，忙着又裹紧身上的大衣。 今天就要跟你说再见啦，小森唯搓着手取暖。 不知道你那边时间过去多久呢？你的妹妹一定很想你了吧？ 我跟小森唯经常提起妹妹，她知道我很爱她也很宠她。 真舍不得呀，爱酱是个很好很好的人，遇到这些事，你都没有责怪任何人。 我没有应声，只是有些奇怪的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她扬着笑脸，火光映入瞳孔，明媚又温柔。 我知道欲言又止，顿了顿说：爱酱不是什么都不放心上吧，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几年相处很开心，如果你回去了，应该会记得我这个朋友吧？ 当然我还没说完，突然出现的绫人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说过吧？月圆前得回去。逆卷绫人。 知道了知道了，都说多少回了，小森唯呛嘴，你这不是来了吗，让爱酱再待一会儿吧， 逆卷绫人无视了小森唯，一手捏住我的上臂往上提，被迫起身瞬间周身场景变回古堡地下室。 小森唯的惊呼在场景转换时戛然而止。 逆卷绫人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很烦躁：躺上去，我要开始了。 我没有反抗，顺从的躺到他手指向的石床。 他跟了几步，手毫不犹豫往我心脏的方向伸，碰到胸口的时候却顿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摇摇头，快点吧，让一切都结束掉。 真的不愿意再等等嘛？对这里你就一点也不留恋？ 是的，过去整整三年，仍然毫无结果，绫人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办法帮我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和他联合瞒着小森唯，欺骗了她。 我可没有我父亲那种本事，灵魂能不能和以前一样好运气的回到那个世界，这我是不能保证的。 嗯。 她不会接受你的心脏。逆卷绫人。 然后呢？你会在意小唯的意见？还是你要把真相告诉她？她在那件事之后，心脏一直不太好吧？她跟我一样，都等不起了。 绫人的拖拉让我不禁催促起来：没有关系的，我不会责备任何人，无论我后面变成什么，有没有回去，我都会远远躲开你、你们、逆卷家所有人。 怜司为了你一直没有放弃复活的药剂研究，礼人为了你再也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奏人收敛了脾气，修去了很远的国度一直不肯回来，他们每一个人都还记得你，你却这么急着走，你是没有心吗？ 你不对劲。我不禁坐起身。 空茫、忧郁的一双眼，赤红发色逐渐褪去转化成深青灰色，是啊，你是没有心啊，你连自己的心都不要了，随便就能给别人，哪里会有心呢？ 心。 惊。 肉。 跳。 无神梓，竟然是无神梓？ 我找了你好久哇，逆卷绫人把你藏得真好，害我一直没有办法把你带走。 跑！快跑！ 无神梓根本没有给我机会，他用力一推让我重新跌回床上，手臂横隔胸口用力往下压。 胸骨断裂，忍不住闷哼出声，他不想让我痛晕过去，飞速割伤手指往我口中渡血。 我咽了没几滴忙闭上嘴，这动作让无神梓的表情更加疯狂，熟悉的哼笑声在耳畔响起。 真美怎么办，我还是好爱你，明明我恨不得你死，但是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又好舍不得 滚我忍着剧痛咬牙切齿，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你。 对，就是这样，再说一些 他拂开我凌乱的额发，俯身往下亲，还没碰到就被我仰头磕上去的脑门撞得离远了些。 哈哈真可爱哈哈、哈哈哈 他还是这么疯，跟记忆里几乎没有区别，我无奈叹气，软了全身力气，沉沉闭上眼。 仪式开始了。 绫人那边察觉不对应该不等我了吧。 其实我不在也不影响绫人施展魔力，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再见了我轻声说。 压在我身上的手臂一轻，我被无神梓抱进怀里。 不、不可以！不可以慌乱、悲泣。 在我和小森唯结伴出来之前，早和绫人做过一个约定。 如果我没有和小森唯到点回来，他可以直接运转魔力给小森唯换上我的心脏，借以抹杀我的存在。 心脏早上就已经挖出来给绫人了，我顶着一个空心的身躯，仗着食尸鬼的血脉继续行动。 只要心脏不灭，就算血肉分离，食尸鬼一脉的躯壳依然可以在一个月内行动。成功装回心脏的话，躯壳理论上不死不灭，食腐肉甚至能促痊愈食尸鬼的名称也因此而来。 但如果这个心脏被人移花接木，原本的躯壳就会沦为废品，心脏重新易主，为新的躯壳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心脏原主的食尸鬼会直接死去。 结束了，可以结束了。我这样想着，意识终于陷入昏沉。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大神啊，你真的太厉害了！ 吵吵闹闹。 乱哄哄的讨论声。 「宿主？宿主？」 好吵 「唉不对，应该叫主人才对。」 「我终于想起来了！」 「快点醒醒！主人主人！」 临床表现记录一下，等下你们给病人做个检查，数据到时候整理到我办公桌上。 好的，怜司大人！等一下大人，您是要去吃午饭吗？我跟您一起我也一起，我还有些问题想跟您请教一下。 好吵 要换地图啦换地图啦！ 上来诈个尸，证明我还在喘气qaq谢谢大嘎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