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后,我才坐了起来,抖了抖防水防震的手机,打开手电往四周一照。 蛋蛋、湛清、戴亭霜都没不在。 没了? 心里瞬间就空了一块,跟漏风似的一个劲发颤。 “咯?”我不肯相信,又出声唤了唤他们。 “呜?” “咯。” 有声!!! 我拿着手电四处乱照,慌乱中瞥见拐弯处探出了一个狗头! 是蛋蛋! 我的蛋蛋! 随后,湛清也探出了脑袋。 太好了,只有戴亭霜不在。 当然,我不是嫌弃她,就是她有点不……安全……诶? 她是怎么出去的? 我忽而想起刚才那两人震惊的语气,不像是他们自己发现了这个井盖,倒像是戴亭霜自己爬了出去!? 她爬出去干嘛? 霎时,我背上就像爬满了白蚁一样。 心惊肉跳。 当我再次回到大府井时,心仍旧悬了老高。 自戴亭霜消失的这一天起,我心里就再也没踏实过。 晚上十点。 四合院外面点上了两个黄灯泡。 我抬头看了眼那块歪歪扭扭的木匾额,上面刻着的“王贤圣故居遗址”几字已经被人划掉,改成了“医院”。 哎,作孽啊。 我拖着一条彻底残废的腿,顶着一身的污水蹦了进去。 惨白的月光拉长了我的影子。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老父亲。 那群保镖看着我这样子,都没好意思开口要钱。 “粑粑,”卜凡叼着块鸡腿,站在三步远看我,吃得口齿不清道,“你肥来啦?” 是啊! 儿砸! 你爸爸我这么惨!你他妈还有心思砸吧嘴吃肉! 你个不孝子! 说好的饿一顿呢? 我用充满责备的目光瞪向保镖头子。 他心虚地移开眼,随即却惊得飞起! “啊啊啊!有有有丧尸狗!” 哐哐哐几声,六个保镖纷纷掏出枪杆子对准了蛋蛋,上膛。 “呜!”蛋蛋狂吠了一声。 我走过去就是一锤子! 你什么时候跟进来的!不是说好了在外面等着吗! “这,这狗?”保镖头子见我挡在前面,也不好开枪。 “这是我家的狗,”卜凡赶紧过来救场,“他不咬人的,它虽然变成了丧尸,但它仍然是一条好狗。当初,我粑粑断腿的时候,就是蛋蛋把他拉回来的,那天还下着雨,我们……” 卜凡撒谎都不带卡壳的,两分钟内就编出了一段人狗情未了的故事。 感天动地。 堪比洗脑。 保镖们纷纷动容。 “那就栓外面吧,”保镖头子挥挥手,“那边有个废弃的……” “天啊啦——”一声尖叫打断了头子的话。 “不好!是吴大夫的声音!”头子嗖的一声就跑没了影。 我和卜凡对视了一眼—— 赵四阳! 大哥! 手术室内。 吴大夫一手接着赵四阳,一手拿着手术刀,扎着马步的双腿不停晃悠。 “快……”他咬牙切齿道,“把人抱上去!” “怎么回事?”保镖头子一脸迷茫。 “他丫的想要出去!老子还没缝线呢!”吴大夫憋得一脸通红,“快啊……重得要死……” 我赶忙拖着断腿蹦了过去,正想搭把手,赵四阳却自己坐了起来! “咳!”他一动弹,身上的血就开始往外淌。 别动了大兄弟! 这里的血好贵啊,咱输不起啊! “大哥,你这是想去哪儿?”卜凡过来扶住赵四阳,“你要好好休息。” “刚刚那个人。”赵四阳极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和卜凡立马把耳朵凑了过去,听他说,“抢你耳机那人,他肯定起了疑心,必须把他找出来杀了。” 不是吧? 人家就是见我耳朵少了块肉而已,能怎样啊? “你们不去,就我去。”赵四阳说着就想往手术台下翻。 我操! 老子自己的事,我都不去,你去干嘛? “我去,”卜凡沉思道,“我也觉得他刚刚那副表情不太对。” 什么! 难道只有我没发现吗!? “吴哥,你说他们嘀嘀咕咕地在讨论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没钱付款呗!” “那咋办?” “老规矩。” “得嘞!” 我正想发表一下自己“以和平共处为前提,灭绝杀人想法为主旨”的演讲,就被保镖头子拎着衣领给提走了。 “你做什么?”卜凡伸手来抓我,“放开如生哥哥!” “哦?哥哥,不是爸爸了?”不晓得为什么,保镖头子忽然脑子灵光了。 卜凡一下就住了嘴,表情极臭。 “放开他。”赵四阳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连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但却很骇人。 我能感受到保镖头子的颤抖。 “你,你们没付钱还有理了!”吴大夫把手术刀一砸,“他必须去当苦力还债!不然你们谁都别想走!” ……苦力。 我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断腿。 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了!! 第23章 当天晚上十二点。 夜黑风高。 我坐在去往广林市第三人民医院的车上。 万万没想到,所谓的苦力,竟然是去医院里面偷药。 更没想到,我还得冒充病人混进去。 思及此处,我不禁抿嘴微笑。 都他妈死透了,还去看什么病啊! 麻烦你们直接把我推进太平间! “待会儿我带你去挂个急诊,你记得叫,叫得越疼越好。”保镖头子换了一身刷墙工人的蓝色套装,头上还带着墨镜。 我:“……” “头儿,”有人提醒他说,“这人是个哑巴!” “哦!” 哦你个头! “那待会你就帮忙叫一下。” “怎么个叫法?” “还能怎么叫,就‘啊啊’两声。” “会不会太假?啊~啊~啊!这样叫,如何?” 不如何! 你这样叫很危险啊兄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然后一脚跺到他的脚趾上,使劲碾了碾! “啊啊啊——” “诶!这就对了!”保镖头子一脸朴实地拍了拍手下的背,颇感欣慰。 “好呜嗯呃的。” 片刻后。 车子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门口。 我瞄了一眼门外的监控器,又把帽檐往下拉了拉。 “兄弟们各就各位……勒次狗!” 头儿一声令下,推开车门,拖着我就往大厅里跑。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这里有位重伤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