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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沙爾汶沒有追上去,站著不動。

撒藍看到他眼神跟著白明月,忍不住開口。

「你不該再和她扯上關係。」

「太遲了。」

「什麼意思。」

在撒藍回國公幹的時候,他和白明月之間已經失控。

「算了,當我沒說。」

沙爾汶不想聽撒藍的說教。

撒藍把手上一疊文件放在書桌,看了一眼擺在書桌的絲絨盒。意識到他錯過些什麼關於白明月和沙爾汶之間發生的事。

「國王要我轉達他的意思:希望你待在國內的時間長一些。」

撒藍站在桌前打開一份份待簽名文件。

「等我想回去就會回去。」

比較不重要或者不需要重複討論的擺在最前面,這是兩人工作多年的默契。

沙爾汶很快瀏覽過前幾份文件。

「您的妹妹們對於你可以自由生活頗多意見。」

撒藍不久又開口。

「規矩不是我立的。」

沙爾汶拿起方才擱在桌上的鋼筆。

撒藍是不是對白明月有意思,很多次都是撒藍給白明月離開的理由。

正要落筆簽名,他頓了頓才下筆。

「你母親也希望您可以常回去看她。」

沙爾汶的母親不是大老婆而是妃子,雖貴為王妃但沒有皇后的頭銜。撒藍因為是親戚,非工作時間也不使用敬稱。

「皇后和我媽?」

「是。」

「是嗎,我希望她們不是忙著國外旅行、奢華購物或是管我那些妹妹們。」

撒藍尷尬的笑笑,正好被沙爾汶猜中。

白明月離開後沒有趕著回旅館,她漫無目的的在路上隨著人潮走。

沙爾汶來到巴黎是為了什麼?

她這才冷靜下來思考。

原本她以為要到王儲妃返國才會碰上他。

不管他如何羞辱她,她得要控制好自己的怒氣。

丟工作事小,她一開始接近王儲妃的理由則不能輕易放棄,她要查出這富有中東皇室的金錢流向和內幕,否則其他人的調查就做白工了,報導和線索就不完整。

失了身不可以再失了心。

否則她將全盤皆輸。

白明月警告自己。

她看看手錶,和王妃其他工作人員約好的晚餐時間快到,翻開側背包包,想找手機用地圖指示訂好的餐廳方向。

突然,有人快速接近她。

快到她來不及反應。

旁邊的路人紛紛尖叫。

突來疼痛感令她瞬間睜大雙眼,大腦還無法跟上發生的事,仍試圖分析是哪方找上她。

撒藍拿著簽好的一疊文件離開,沙爾汶輕嘆一口氣走到窗邊。

巴黎市區常聽到的警車和救護車鳴聲響起,車子急急呼嘯而過。

「晚餐已經準備好。」撒藍去而復返。

沙爾汶點點頭:「樓下餐廳碰面。」

「好。」

撒藍關門示意安全人員等待沙爾汶就先走,不想多加打擾。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雖然白明月可能給沙爾汶異樣感覺,他心中希望沙爾汶對白明月的事最好有自知之明,遠離她才是上策,否則她將是終結他野心和計畫的人,王儲妃未來有機會將不會放棄利用白明月影響沙爾汶。

用餐到一半,沙爾汶私人手機在他胸前西服內袋震動。

他示意其他人繼續用餐。掏出手機離開餐桌。

「喂。」沙爾汶走到餐廳包廂附屬的陽台。

趕到醫院的路上沙爾汶後悔沒有一直讓人監視白明月。

要不是他請人送點心和皇冠到白明月下褟旅館時以禮物貴重的理由要求送東西到房間的旅館人員一定要確認白明月同時收到他私人名片,而醫院人員在她包包找到,現在她恐怕被當成無名氏丟在醫院急診室角落病床。

「我已經通知王妃手下。回去吧,我現在派人過來等王妃的人接手。」撒藍走進病房。

「嗯。」他還有要務在身,派他自己的人守在病房門前應該足夠。

醫生說過手術麻醉加上時間已晚,她不會立即清醒。

回程路上,沙爾汶思考起白明月可能想藉由調查知道的事。

巴拿馬和天堂文件,調查記者組織說過並無意指控或暗示任何人物、企業與政府集團涉及不法。千萬筆避稅資料中,絕大多數的內容,雖然不被公開,但卻也合法有據。所追求的並非犯罪醜聞,而是潛藏在法律模糊地帶裡的不公平制度。

也就是說白明月或許遇過她認為不公平的事所以想做些什麼。

不過他想不出任何原因白明月要針對他或王儲叔叔還是王儲妃,甚至針對他整個家族王室。她是亞洲人,受到西方國家白人指使的想法太過簡單也太過薄弱。

現在有人針對她,但他暫時想不到有誰需要警告她,甚至取她的性命。

白明月被刺眼的陽光曬得不得不睜開眼。

「您醒了。」

一個輕脆女聲讓她坐起身來想看清楚。

場景卻令她迷惑。

「這是哪裡?」

「您是什麼意思?」

外國女人眼大鼻高,身上穿著皺摺白色棉布長袍,黑色捲髮盤起,穿著一雙皮製繫帶涼鞋。

「是沙爾汶吧。是他把我帶到這裡。」

「沙爾汶?主人是尤里斯?阿爾琲托。」

長袍女人皺眉。

白明月仔細看看四周她身處一個葡萄園中的四方形石頭亭子,旁邊石桌上大盤放滿水果,還有個陶壺和陶杯。

她自己正坐在一個鋪著軟墊的石頭製躺椅上。

「您可能最近身體不好所以影響記憶。我扶您回房。」

長袍女人沒有大驚小怪。

但是說的話讓白明月困惑。

或許是沙爾汶隱瞞身份買下這處地方。

她邊走邊想起自己走在巴黎路上被攻擊。

可是沿途的人們身上也穿著奇異的長袍服裝。

走進房子裡,她意識到房子也有些古怪。

石頭牆、家具和裝飾品都太過於古典,不似當代流行的極簡風。

步上石頭樓梯,女人推開二樓通道裡其中一道木門。

白明月對裡面的房間似曾相識。

紗質布幔掛在四柱床上。

她看到一個銅鏡放在旁邊類似梳妝台的地方。

是夢?

她好像做夢夢過這個地方。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白明月追問。

「等主人回來,您問他吧。」

女人扶她躺下。

等女人離開房間,白明月立刻起身走到窗前。

她記得這個景像。

沙爾汶房中那幅色情畫的背景。

白明月拍拍自己的手臂,沒有感覺。

她真的是在夢中。

走到銅鏡前,眼前的女人雖然打扮不像不過是亞洲人無誤,但真的不是她。

她看看四周,既然是做夢,那她撞牆該會醒來吧。

「妳不好好考慮想做的事?我可是花費很大功夫才救醒妳。」

類似沙爾汶那種嘲諷語調的男聲出現在她背後。

「你是誰?」白明月轉頭看著男人。

「這個莊園的主人。」

男人志得意滿回答。

「我我又是誰?」

「我大老遠捉回來的奴隸。」

「從哪?」

「漢。妳們是這麼稱呼的。」

白明月平常就會接觸文物,雖然不是圖畫專家,也意識到沙爾汶的情色畫風是與中國漢朝同期的古羅馬。

前些日子英國倫敦才發現古羅馬建城不久當時的墓穴有疑似中國人的完整人骨。

「你是誰?為什麼讓奴隸住好地方。」

「尤里斯?阿爾琲托將軍。我要讓妳住哪裡妳就住。妳屬於我,是我一個人的奴隸。」

「你不光只抓我吧,其他人呢?」

或許是好奇這個夢到底會有多真實,白明月想知道更多。

「有些活不過抵達羅馬帝國。」

男人走上前來。

白明月這才仔細看到他的長相。

「有些雖然到了卻水土不服病死。」

男人繼續說。

「有些在妓院裡被有興趣的人帶走當情婦。」

男人停頓一下,伸手托起她下巴。

「就像妳一樣。」

「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女人。」

白明月脫口而出。

「噢,這是什麼新花招?妳還玩不累?」

男人放下手,走到石桌前拿起陶瓶倒出紅色液體進入陶杯邊警告她:「不要持寵而驕。」

「來吧,幫我解開。」男人喝下杯中液體,指指身上發亮打造成肌肉狀的金色盔甲。

「你很有錢?」她沒有動,不過那金黃色看來是真金。

「算是吧。」男人拉她的手,示意她扶著盔甲。

他迅速俐落地脫下金屬物。

她只得反射性接住突如其來的沈重。

「來吧。」

男人接過盔甲放到一旁然後示意她跟上。

他帶著她來到葡萄園旁的建築物裡。

裡面有很多大陶瓶,也放置很多採下來的葡萄,有人正在清洗著葡萄和大瓶子。

「他們是誰?」

裡面有幾個看來應該是亞洲人的男女,正睜大雙眼看著她。

「我的釀酒工人。有些人和妳一起被帶回來。」

「他們怕我嗎。」

「不,是我下令不准和妳說話。」

他怕她會和這些人一起逃跑。

那些人似乎很怕他,她沒有機會和那些人談話就被拉走。

來到一個像畫室的地方,白明月震驚的看到那幅畫。

是同一個場景,畫中女人就是方才她在鏡中看到的自己而不是被沙爾汶塗掉臉後重畫的那個自己。

不同的是,畫很新,顏色才剛上好。

「妳不喜歡那幅畫?」

「被當成春宮畫女主角會開心嗎。」

「在這座城市裡很尋常。」

她注意到這座室內的牆上畫著沒有特別主題的一些人物。

「是嗎。」

「這畫是我畫的,沒有打算公開。」

「那為何而畫。」

「私人收藏。」

「如果我要求你毀掉?」

「不要忘記妳奴隸的身份,我說過別妄想控制我。」

畫作被揮落地面。

「我也說過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她。」

「來人。」尤里斯?阿爾琲托將軍朝畫室外面大聲使喚。

兩個羅馬軍人打扮的人出現在門口。

「關起來。」將軍命令。

兩個屬下面面相覷。

將軍要大家好好保護的女人,現在要把她關起來?

「還不動。」

「是。」

白明月不知道時間過多久,四周的黑暗令她失去時間感。

由於太過在意黑暗,她沒有心情多想身處荒謬不合理的處境。

由遠而近到昏暗燈光和金屬互相敲擊聲音吸引她的注意。

關著的門打開來。

突如其來的光亮令她一時看不清楚來人。

她眨眨眼睛適應光線。

是那個自稱將軍的男人。

她仍舊處在不知道現實抑或是虛幻的世界。

他沒有說話,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她虛弱的差點跌倒。

他把她攬在身前。

她又回到那個華麗的房間。

「吃。」

將軍坐在她對面,桌上除了水果還有豐盛的食物。

應該是晚餐,窗外夜幕低垂。

她只被關了一個下午嗎?

白明月看著男人自顧自吃起來。

「快吃,吃完才有力氣服侍我。」

從他看她的眼神,他口中的服侍恐怕不是老電影中女侍服侍主人起居那麼單純。

而是妓女服侍恩客。

剛剛更衣前讓她沐浴的木桶還飄著蒸氣。

女僕讓兩人獨處離開前沒有移走的意思。

現在看來他的意圖昭然若揭。

她身上用布纏成的衣服本來就很單薄。

剛剛沐浴後穿上準備在一旁的簡直就是薄紗。

那幅春宮畫已經完成,放在房間角落桌上。

她不再爭辯,默默吃東西。

沙爾汶聽完醫生解釋,只是冷靜的點點頭。

隔天一早白明月並沒有在預計之中醒來。

他腦中思考著這樣的狀況是否在過去發生過。

醫生雖然解釋得頭頭是道,不過他知道只是應付家屬的話語。

事實是白明月頭腦沒事可也醒不來。

他事先支開撒藍和王儲妃派來的人,不想讓白明月仍舊在他保護之下的事傳出去。

不過王妃那邊他無法完全控制,他只能對時尚雜誌出版社母公司施壓。

餐後桌上碗盤由女僕收走,放上水果和酒。

「妳不可能回得去自己的土地,所以別想了。」將軍舉起酒杯。

「我不記得怎麼來到這裡,你何不說說。」

「妳還記得很清楚的時候說妳不想記起的。現在既然忘記,不是更好。」

「當時發生什麼事?」

他只是喝酒,什麼都不說。

「我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終於,他放下酒杯,在沒有門但類似衣櫥的牆壁凹槽處取下兩件長袍。

「走吧。」

他遞給她其中一件。

兩個長袍覆帽的人影在月光下拖得長長的。

太陽下山後的石板路上還是有著不少往來的人。

兩人沒有像其他人提燈籠或是挑明處走,刻意隱瞞行蹤。

她注意到他跟著地上男人命根子圖案走。

她忍不住邊走邊抬頭拉住斗篷的帽子悄悄望向四周。

交叉路口建築物牆上有個超大男性象徵。

果不其然,他往指標方向走。

這個地方讓她想起歷史上一些著名的歐洲古城或古蹟。

還來不及細想,他轉進一個小巷弄,她跟上去。

他推開一道木門,裡面火光令從黑暗中走上好一段路的她一時睜不開眼。

他拉下她頭上的斗篷帽子。

「小姐。」

還來不及反應,一個女人驚愕不已的聲音和溫暖的擁抱襲向她。

「輕點,她還沒完全復原。」尤里斯?阿爾琲托出聲阻止太過熱情的女人。

「您這是什麼意思。」女人往後退開,仔細的看著他帶來的女子。

「她撞到頭,如果失憶不是裝給我看的,那她並不記得妳。」

「小姐,是真的嗎?」

白明月只能苦笑。

這個醒不來的夢還真麻煩。

「我什麼都不記得。」

「妳和她聊聊。」將軍轉身想離開。

「你要把我放在這裡?」白明月拉住他。

「他會去酒館等妳。妳想知道什麼我都跟妳說。妳之前常來找我的。」

女人拉下白明月的手,向尤里斯說:「我會帶她去樓上等你。」

尤里斯?阿爾琲將軍點點頭,暫時從妓院後門離開。

身為將軍讓人發現他出入妓院後門並不光彩,要是傳到政府高層耳裡更有損他的形象。

但是她身為他的所有物,他並不想讓她難堪從大門進出。

他一個人就算要來妓院享樂也只會光明正大走正門。

「小姐,您不需要這樣和將軍作對。」

「我什麼都不記得。」

「真的?」女人疑惑的看著她口中的小姐。

「妳來自漢?」

「是啊,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

「跟我說說我們怎麼會來這裡。」

白明月呆坐在小小房間裡等尤里斯?阿爾琲將軍。

她喜歡聽故事,不過那女人告訴她的故事讓她感到悲傷。

妓院房間很簡單,一個小窗、一張鋪著厚棉床墊的石床。

方才的女人是妓院的管理人。

隨羅馬軍隊歷經千辛萬苦來到龐培,那女人就和從小服侍的小姐分開。

將軍據說很寵愛這個女人的女主人。

女主人的母親出身絲綢商家,父親則是官宦之家,女主人自幼就很聰明,母親家出售大量絲綢給大秦國,大秦商人和使者短暫停留之時教過年幼的她大秦語言。

妓院管理人則是被拋棄的孤兒,可能有大秦血統,原本就懂得大秦語言,大秦商人據說在前往漢的路上撿到帶至女主人家,因為年齡相仿被留下當婢女。

女主人的母親在父親要帶領商隊出門之前因病過世,父親因為一去要好幾年,家裡又沒有其他手足,於是讓女主人和婢女假扮兒子和書僮,混在商隊裡。

商隊在快到大秦邊境時遇到盜匪,將軍路過救了她們,但是也變成俘虜。

在被俘虜的期間,女主人原本就會和婢女以簡單大秦語當成兩人之間暗號溝通,所以很快就能向婢女和將軍學會流利大秦語言,也教其他漢人。

有些人途中就病死或是凍死,隨意被拋棄在野外。

活到抵達大秦的人,如果學不會語言,就只能淪落當奴隸和妓女被販賣到各地。

學會語言的人,男人當隨從或勞工,女人當女僕或勞工。

但是姿色不錯的女人通常沒有選擇,高官商賈會討人情要去當情婦。

這個時代男女在婚姻之外有眾多情婦和情人不算奇特。

由於在專門評鑑古董的機構工作一段時間關係白明月知道女人口中的大秦是指羅馬帝國。

但是她無法確定龐培是否為龐貝城,這些人被俘的真正原因也不明。

房間裡的春宮圖讓她臉紅起來。

長袍之下,她只有單薄衣物。

不屬於她的身體正敏感的抵著薄紗。

尤里斯?阿爾琲推開門進入。

他出去喝酒後看著她眼光變得不同。

脫去長袍掛在床頭如貴妃椅的椅背,他在她旁邊坐下。

「站起來。」

如果剛剛那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理由替身體的主人拒絕。

她站起來,尤里斯脫掉她身上長袍。

薄紗把女性玲瓏身材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站在他雙腿之間皮膚敏感的起雞皮疙瘩。

「別怕。」

他把手放在她腰間,讓她坐在他腿上。

「你你把我當成青樓女子嗎。」

「沒有。如果那麼想的話就不會帶妳回來。」

帶她回帝國不是簡單的事。

讓她一個奴隸身份外國人有妻子般待遇也得通過很多質疑聲音。

「那為什麼要在這裡。」

「這裡比較隱密。」他避重就輕。

「你有事瞞我。」白明月畢竟不是身體主人,思考方向不同,沒那麼好騙。

「先不要討論那個。」箭在弦上容不得她想盡辦法躲避。

他的吻蠻橫又強硬。

手臂緊緊圈住女體。

白明月睜開眼,白色的現代天花板和醫院特有的消毒氣味,讓她醒來就處於驚愕。

「白明月。」沙爾汶拉住從床上坐起的她,阻止她的大動作拉扯傷口。

她可不是他,刀傷、槍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白明月是個皮細肉嫩的女人,可是要痛上好些時日。

白明月定睛看著眼前男人。

不是那個大將軍。

「沙爾汶?」她困難的開口。

「妳在醫院。」

他按下床邊的叫喚鈴。

「好痛。」她皺眉,回到現實瞬間,腰間的痛感令她想躺下。

「躺下,突然坐起來傷口會裂開。」他看見她腰間紗布滲出粉紅色急急扶她躺下。

「傷口?」她忍著痛問。

「妳不記得嗎?妳離開我的旅館之後在路上被持刀歹徒捅一刀。」

「為什麼是你在這邊?王妃不知道嗎?」她立刻回想起發生的事,經過上次從沙爾汶倫敦公寓被帶走,她知道王妃不會容許他出現在這鬧醜聞的。

「醫護人員通知我的,妳有我的名片,記得嗎?妳受傷後我通知過她派人來,王妃很忙,我今天只是剛好過來看看。」其實他天天都找機會支開其他人到醫院看她。

她醒來之後不久,沙爾汶就消失無蹤。她沒有去深究自己心裡是何種感覺。

出院後的白明月忍著不適依舊忙著時尚刊物和王妃出席各大時裝秀秀場,同時震驚的發現沙爾汶的所做作為。

王妃的中東時尚雜誌根本都還沒出第一刊就被通知不用再做下一刊。

他說王妃很忙。根本就是因為王妃忙著做最後努力想挽救他幹的好事!

「反正妳就跟著我。」王妃是這麼跟她說的。

她也聽說是沙爾汶不希望王儲妃生活太過張揚,於是沒有跟王妃討論就以國家的立場與出版社協議停刊。

她不知道沙爾汶到底給雜誌多少好處。

現在已經到沒有辦法救回出版集團已經做出的決定,而王妃依舊從容應對。

第一期刊物還是照常進行。

約好的拍攝在義大利西西里島。

她當然沒有錯過。

她不願意認輸,靠止痛藥硬撐。

而她也發現記者朋友的職業生涯被沙爾汶徹底毀滅。

其任職的報社就旗下一名多次得獎記者文章造假事件表達歉意,並發表長達23頁特別新聞報告。

這起事件對媒體聲譽來說,不啻是一大打擊。

對一個記者來說更是職涯終結。

歐洲的新聞報導皆稱其坦承在紙本和網路版的十幾篇文章造假後已請辭。他曾任自由撰稿人的其他主流媒體,也開始調查他供稿文章是否有造假情事。

多次獲調查新聞獎項的記者就這樣被熱愛的工作流放。

白明月因此決定不能輕易放棄一定要努力找出證據證明記者寫的東西完全是真的,還記者朋友一個公道。

自從白明月要求立即出院而和他不歡而散,沙爾汶十分不安,沒有一天睡得好。

全因為她在醫院昏睡的時候喊出的名字,尤里斯?阿爾琲將軍。

他曾聽聞中國人有三世姻緣或七世夫妻的說法,白明月不知可曾聽過。

雜誌拍攝讓白明月忙到沒有時間多想,體力上的負荷加上傷口還在癒合中,她可是用盡全力存活著。

她沒有時間去想那個怪異的夢和沙爾汶,就算偶爾有一秒鐘想起來,也很快會被現實戳破那樣的白日發呆。

王妃的雜誌出身未捷身先死,她接下來的工作和薪水甚至情報收集都還是未知數。

世界號是一艘可以移動的國家,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所有住宅遊輪,擁有165間私有公寓,約有45國不同國籍的居民在船行駛時長期或短期居住在船上,會在不同港口停靠。

世界號的居民非富即貴,就像買房子一樣,買下上面一個單位,就可以當起無國界隨時移動的世界公民。

而沙爾汶正在這艘號稱移動國度的超大遊輪上面發火。

「該死的。」

沙爾汶國家的國王,也就是沙爾汶的父親大概是從王儲那裡聽聞王儲妃雜誌胎死腹中的事,毫不懷疑直接問沙爾汶是否為始作俑者,也要他低調收斂霸道作風。

「殿下往後謹慎些來得好。」

沙爾汶看一眼筆電螢幕上的撒藍。

「往後嘴巴緊一點。不要洩露我的行蹤。」

「是。」

沙爾汶闔上筆電,走到陽台上吹風。

是他想太多了,白明月不可能記得過去的事。

甚至,他連她是否是同一人都無法確定,畢竟這世上長得相像或氣質雷同的人是有的。

更何況是幾世紀前的事。

好幾百年的回憶裡或許他有記錯的地方也說不定。

報紙上新聞也令他不安。

義大利最近又挖出古羅馬遺址。

手機鈴聲打斷他的冥想。

「撒藍。」沙爾汶聲音不甚愉悅。

「不好了。」

歐洲最高活火山、位於義大利西西里島的埃特納火山爆發,噴出火山灰、引發一百多次小規模地震,火山附近能見度太低而實施空域管制。

而正在當地拍攝的王儲妃一行人受困。

「我不要。」白明月知道來人是沙爾汶派來的。

「快上去,有人來救要趕快走。」王妃的助理把自己的行李和工作用品提給小船上的工作人員。

後方的山不斷冒出深灰色煙。

「妳們走吧。」

「不行。就算怕暈船還是得走。」王妃助理看著攝影工作團隊其他人陸續上船,搖頭拒絕白明月不想上船的意圖。

天知道白明月根本就不是怕暈船。

沙爾汶墨鏡後雙眼看著快艇逐漸駛向世界號。

王妃一如往常驕傲又優雅的站在船長旁邊。

他搜尋白明月身影,她和王妃私人助理和化妝師正坐在船尾的座位,距離太遠,他看不見她臉上表情。

其他工作人員和行李已經先由小船接上世界號。

看到白明月,他心中大石放下一半。

她身上的刀傷雖然不深,可是她不顧他的反對,不好好養傷一定要回去工作。

現在她應該也已經發現王妃的雜誌要停刊、她的記者朋友失業。

「謝謝你的馳援。」王妃對迎接她的沙爾汶說。

面對讓她失去雜誌社信任的人,王妃依舊不慌不忙。

白明月看在眼裡,臉上掛著冷漠神情跟在王妃和其助理身後,裝作沒看見他。

「您的要求我已經請人去辦。」沙爾汶不動聲色地說。

沙爾汶身旁著白色制服的船員拿著名單一一向王妃助理、化妝師和白明月確認姓名。

「做得好。」王妃點點頭。

沙爾汶領著王妃往前走。

白明月默默跟著,知道沙爾汶在王妃面前不會為難她。

之前發生的事幸好王妃沒有解讀成她引誘沙爾汶王子。

實際上記者朋友被迫退出後她應該要立刻找個理由離開,但是這樣就無法找到證據平反。

她不甘心所以繼續留下。

在王妃工作人員暫時當作休息之用的船上豪華餐廳裡,白明月和王妃助理與工作人員被集合到王妃面前。

「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完成第一期雜誌。」

確認所有人都安全,王妃分派好接下來的工作,隨即由世界號上配備的直升機帶離。

世界號附屬的小型船隻也將需要完成後製的攝影團隊和平面設計團隊先行送出。

白明月雖然很想立刻離開,不幸的只能服從留下,直升機不大,只能搭載王妃、王妃助理、安全人員一位、王妃的一小件行李和各人隨身包包。

王妃指派白明月留下做一切安排的最後確認,確定行李和所有人都離開世界號。

不情願的白明月不得不懷疑王妃是故意留她下來當籌碼。

王妃略為知道沙爾汶和她之間的不堪事件。

現在沙爾汶和王妃對上,她很可能變成兩人之間能用的標的物。

「請往這邊走。」船員讓白明月注意力從遠去的直升機轉到現實。

「去哪?不是只讓我們使用餐廳?」白明月心中的警鐘大響。

「殿下找您過去說話。」船員必恭必敬的說。

船員的態度令白明月更加不安。

王妃和沙爾汶表面上很平和,檯面下波濤洶湧。

白明月被領到一道門前,遠離船長提供尚未能離開船上的工作人員休息之用的餐廳。

「請進。」

船員動作很快,白明月沒有時間遲疑或逃跑,回過神來已經在室內。

「您想喝些什麼?」

「給我一杯水和一杯咖啡,謝謝。」

白明月原想拒絕,不過她真的又渴又累。

船員退出門,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室內。

光看室內裝潢還真看不出是在一艘超級大船上,外面陽台之外那一片藍提醒她外面是一大片藍天和海洋。

「白明月、白明月。」

一個男聲有點著急地喚著她。

她睜開猶如千斤重的眼皮。

沙爾汶有點擔心的臉在她眼前放大。

她嚇得往後退,不過背後的沙發擋住她的去路。

「抱歉,讓妳等我等到睡著。」

他直起身子站好給她一些空間。

「你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白明月有點驚訝於自己聲音的沙啞程度。

「妳是不是病了。」沙爾汶知道她這幾日進行拍攝工作都在外面吹風曬太陽。

「我很好。」白明月想站起來卻發現沒有力氣。

多久之前吃過止痛藥?當她在心中問自己的時候,才驚覺外面已經是黑夜。

門外敲門聲吸引沙爾汶的注意力,他前去開門。

他沒有看到她臉上那一瞬間的表情。

「王儲妃旗下所有工作人員都依照您安排離開。」船員出現在門邊。

「什麼?」白明月睜大雙眼。

「謝謝。」沙爾汶點點頭。

「是。」

白明月連看沒來得及看到船員的臉,沙爾汶立刻關上門。

「來吧,妳來不及喝咖啡就睡著,又快錯過晚餐。」沙爾汶走進開放式的廚房。

白明月這才發現沙爾汶捲起襯衫袖子,西褲外圍著專業廚師又白又長的圍裙,上面還掛著一條口布。

進入這間房間白明月就注意到和一間公寓沒有兩樣,只不過想不到沙爾汶真的會自己下廚。

他背對著她忙著裝盤。

「我的行李呢?」她坐著沒動。

「在房間。做什麼?」她可是想跑?

「。」白明月不想讓他知道她的不適。

「做什麼?」沙爾汶把食物端到餐桌,抬頭看著她追問。

她忍著傷口疼痛,臉色慘白,額角微微泛出汗珠:「我有點不舒服。」

「不行。」沙爾汶不讓眼前的男人拉開白明月的衣服,要男人帶來的女助手上前拉開白明月腰間的衣服。

女助手沒有說話,只給了一個曖昧的微笑,上前把白明月衣服拉開,檢查包著傷口的繃帶。

「叫他轉過去。」男人對轉身從包包裡拿出器材的女助手說。

「沙爾汶,你聽到了。」女助手把剪刀遞給男人,露出一個看好戲的表情。

白明月沒精神也沒心情細想眼前男女為何在船上又為何能像損友般和沙爾汶相處。

「好痛。」

「你這庸醫。」聽見白明月喊痛,沙爾汶忍不住說。

「一片漆黑的茫茫大海裡目前只找得到我這個醫生。」

沙爾汶不高興的踱步到窗邊。

「傷口有點發炎。」

見白明月還是疼痛,女助手從醫生的包包裡找出止痛藥,隨手拿走沙爾汶放在桌上的礦泉水和杯子倒了一杯水和藥一起拿給白明月。

「做人不必這麼拼命。」醫生對白明月說。

正被女助手扶著吃藥喝水的白明月不知道是痛傻了還是沒力,看不出表情。

沙爾汶看著窗外也沒說話。

醫生和女助手交換眼神。

「沙爾汶要是說不中聽的話、做不適宜的事,妳不必忍耐。」女助手把藥水和夾著棉花的鐵夾子交給醫生邊說。

「嗯。」白明月沒打算把她和沙爾汶的糾葛多做解釋。

簡單消毒上藥把傷口包回去之後,沙爾汶打算送醫生和女助手離開。

「我們就在隔壁,有需要求救的話。」女助手又曖昧的對白明月笑。

「滾。」沙爾汶不客氣的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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