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与所谓好朋友亲吻脸颊
chapter 07 十一月很快到来又很快离去。窗外的枝桠早就秃了，外头似乎只剩下了刺骨的冷气，还有人们呼出的热气。 在丛茂彦的说教下，从菱终于老实地穿上了棉服。 冬天的衣服很肿，她总是一边喊着冷一边把棉服敞开来穿。蔺竹则有时候会多管闲事，丛菱嘲讽他把拉链拉到头是件很古板的事情。 他俩之间有一种诡异的平衡。 像是兄妹，又像是债主与欠债人。 - 最后几天，从菱在和乔吉他们忙着那个破节目，明明就是个由头，但事情真不少。 丛菱一个人出去，江晶话痨没人说话就跟着一起去。 在那儿讨论的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但是女生好像格外在乎，争机会要在全校学生面前出风头。 最后有两个节目没办法抉择，一个唱歌，一个舞蹈。 几番争论没有定论。 班长乔吉说要投票来觉得最终结果。 最后的结果是：同意了他们班上一个学热舞的女生的提议。 她们几个学舞的女生参加过比赛，拿那个获奖的节目肯定不丢面子。 节目定下来后，丛菱就算是可以交差，她填完报表交到办公室就没事了。 乔吉倒是瞎操心，他这个人责任感过重，一个班长职务让他担心这个操心那个。 江晶劝他：班长，班里这么多事情，你管不过来的。 乔吉叹气，那我也不能看着大家有矛盾啊。 丛菱把资料交好出来，听到这话，也说：我们班虽然是理科班，但是女生也不少，你一个男生，本来有些事情就是有心无力，女孩子思维和你不一样的。 乔吉也知道这个，他说：今天我们定下这个节目的时候，我都感觉刘楚楚她们很不高兴。 江晶咬着嘴里的零食，没用的，你定谁的，都会有人不高兴。丛菱说定刘楚楚她们那个节目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到历子舒她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倒是。乔吉很苦恼。 丛菱叹气，班长，算了吧。反正我们都已经上交表格了，你再烦恼也没有用的。 也是。乔吉说，在教学楼前分开时，他忽然想到什么提议说：要不然，等到汇演结束，我们同学们组个跨年局，大家开心一下。 江晶听到有吃的就很高兴，一口答应：行啊！ 乔吉看丛菱，丛菱想了想觉得他也不容易：也行，要是能组起来的话。 乔吉点点头。 江晶和丛菱两人往超市去。 为下午的体育课买球拍。 已经和乔吉分开了，江晶有点疑惑问她：丛菱，什么叫要是能组起来的话？你觉得没有人会去？ 丛菱差点想拿球拍打她，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刘楚楚和历子舒她们俩不合啊，只能去一波女生，那乔吉要是只请了一波，那你觉得另一些人不会私下不高兴吗？ 对哦。江晶摇摇头，瘪嘴：我们班好麻烦。 丛菱：反正也组不起来，不用担心。 江晶点头，看着在路边就试球拍的丛菱，她忽然想不通，喊她：丛菱，你当时为什么要我投票的时候投给历子舒啊，你喜欢跳舞？还是更喜欢历子舒？ 丛菱这个羽毛球没接住，她捡起来，无奈地说：我和历子舒都不熟，她每天一下课就来把她男朋友叶峻拉走，很少和我说话。 叶峻是丛菱同桌。 历子舒正是他女朋友，一个很爱控制住人的女朋友。 那为什么投她？江晶不明白。 丛菱叹了口气，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你逻辑思维那么糟糕了。 丛菱捡起羽毛球就拉着她一起离开，慢慢解释道：历子舒她不是说了吗，要是选她们，她们就承诺之后所有彩排服装都由她们自己解决，不麻烦其他人。那我不是求之不得。 丛菱和江晶走进教学楼，她们喜欢多管闲事，我可不想花时间和一群胡搅蛮缠的人掰扯。 轻松最好。 江晶似乎懂了点，你说得对。 丛菱知道她还是有点懵，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江晶自己嘀嘀咕咕，不过这次主持人会是谁啊，到现在都没定下来。 她俩已经回到班上，丛菱说：你还是别操心这个了，看看你的作业吧。 江晶瞥到自己的物理错题，她苦下脸来，啊啊啊！什么时候才能跟蔺竹则他们一样，看一眼题目就知道正确答案。 座位后的丛菱闻言哼了下，没说话。 - 这天中午，一班体育课下课，乔吉回去的迟，正好遇到蔺竹则回教室。 两人一起走。 蔺竹则听到旁边人一直在叹气，他疑惑了下，你心情很糟？ 乔吉点头，他啧了一下，问道：蔺竹则，你们班汇演是节目定了没啊？ 蔺竹则不关心这些，只在班上同学讨论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什么钢琴演奏，我也不清楚。 乔吉：所以已经定下来了？ 蔺竹则眯眼回忆，许梁跟他说过，这点他倒是很肯定：上个星期就已经确定了。 旁边的人忽然哀嚎。我们班要是这么轻松就好了。 你们班被取消节目了？蔺竹则问，他记得每年汇演都要删选。 乔吉默了下：这倒没有，我们才上报。 蔺竹则：那你在纠结什么？他似乎真的很疑惑。 乔吉也不想把自己的坏情绪传给别人，他摆摆手忽然撞了下蔺竹则，对了！三十一号那天，你有没有安排？ 三十一号？ 没有。他很果断。 乔吉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我们班刚好有个跨年局，你来呗。 男生瞬间想到喧闹的气氛，蹙眉：算了吧，你们班的，我就不去了。 别啊！我们班说不定还凑不满，一起来！大家都是同学。乔吉叽里呱啦地劝他来。 蔺竹则马上就要上三楼，他站在楼梯口忍不住提醒他：乔吉，你们在一楼。 乔吉反应过来，哦，是啊！那你一定要来啊！ 上课铃已经响起。 蔺竹则随意地点头，嘴上敷衍极了，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赶紧上课吧。 伴着铃声，蔺竹则一步两级台阶，耳畔的冷风擦过。 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他在想，乔吉确实挺有远见的。他们班不会凑满的，如果一共有三十个人的话，那么到场的人最多也是二十九。 丛菱不会去的。 每一年的跨年，她都有特别的人要见。 而他蔺竹则要帮她在家长面前圆谎。 - 去年的十二月底，蔺竹则一家还没有搬进从家，父母还在认真接触的阶段。 他们约好饭局，说是四个人一起在家里吃顿饭，但从菱临时有约，跨年夜要很晚才能回来。 蔺竹则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坐在装修奢侈的从家沙发上，局促的他只不停喝玻璃杯里的热水。 家长都出去买东西，只剩他俩面面相觑。 穿着好看黑裙子的从菱从楼梯上下来，毫不客气地喊他：蔺竹则。 他立刻抬头：在的。 蔺竹则的余光扫到从菱光裸着的腿，不自然地问：有什么事吗？ 从菱不耐烦地拍他，让他挪远点，她要弯腰找上次丢在这里的发卡。 她说：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出去。 蔺竹则顿了顿：好，是要买菜吗。他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从菱没找到发卡直接放弃不要了，买菜？她一脸嫌弃，那是我家阿姨做的事情。 蔺竹则不说话了。 从菱坐下来，给我倒杯热水。 他沉默地起身去拿杯子，从菱在他背后，声音骄纵：我才不想和你们一起吃饭。我要和别人出去。 蔺竹则递杯子给她，我会跟丛叔叔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丛叔叔这个字眼让从菱生气了，她连水也没接过。 她站起来直接卯足力气撞他的肩膀，抬头直视他，凶巴巴：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不会说吗。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们俩一起出去。十二点之后才回来。 她好看的手指点在男生的肩膀上，微微错了方向。 戳在了他凹陷的锁骨处。 戳得他有点疼，男生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从菱觉得他没趣，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到时候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别跟着我！反正我要回去的时候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到家门口。 蔺竹则看着女孩子由于气愤而摇摆的裙子，还有腿。 话少的他回答：会的。 于是，去年的跨年夜，蔺竹则在离从家别墅附近两公里外的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坐了一晚上。 看着天由亮到黑。 也喝了三杯咖啡。 还不走运地撞见，从菱和她所说的好朋友互相亲吻脸颊的画面。 蔺竹则是真的为她担心，伶俐的姑娘偏偏开窍很晚。 有时候清晨，她就敢去吵醒在梦里的他，为了看他窘迫的反应，喜欢掀他的衣服，悄悄拧他的腰肉。 然后在他错愕的视线快速跑下楼，给他一个鬼脸。 她错误地认为这是个胜利。 她显然不太了解这个十七八岁男生的特点年轻、冲动、躁动。 蔺竹则当然也逃不开。 如果欲望是一座囚笼，那他可能一生都挣扎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