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写完了笔录,在外面等处理结果,忽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就是觉得好累。 刚才沈耀珩的母亲来了, 两人是从小到大就一起玩的, 他妈妈自然也认识叶堂。 直到叶堂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 她都只是以为, 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听到自家儿子吸毒后,她却又接受不了。 沈耀珩自小起,家里就只会给钱,这个叶堂知道。 叶堂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沈耀珩告诉自己,他不读书,高三直接参加高考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不鬼混, 不赌博, 不随便打架,不吸毒, 能做到吗?” “行行行,当然都能做到。” 结果全他妈是骗人的。 全他妈是敷衍他的。 但凡沈耀珩在还没碰这些东西之前,能想到一点关于他的,那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更可笑的是,自己一直相信的, 居然就是这么一个人。 还为了他,和谢眈吵架。 不过以后,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叶堂靠在了椅背上,只有把自己缩成一团。 没过一会儿,他又掏出了手机,打开屏幕。 凌晨一点过八分。 他爸妈又外出了,姐姐在学校里,再怎么神通广大,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偏偏他今天早上出门还挺急,钥匙也没带。 莫名其妙的,他居然连出去找个酒店过一夜都不想。 而谢眈吗……估计早就睡了。 走廊上冷冷清清,因为尽头的窗户没有关上,寒风不断。这种情况下,只能把自己缩的更紧。 叶堂忽然抬头笑了,想起自己还没试过,在公安局过上一夜,是怎么个感受,今天算是尝到了。 到时候还可以写篇睡后感,就叫。 你他妈怎么能这么颓?当初非不信他的话,现在轮到自己该了吧? 叶堂就想给自己狠狠打一耳光下去,最好把自己打清醒点。 可是一别过头,看见地上的阴影,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难受起来。 他埋头于衣间,眼睛居然湿了。 叶堂再度产生了想打自己的冲动。 沈耀珩这个傻逼,值得他哭吗? 走廊上逐渐传来轻快的步伐声,已经男人轻哼着曲调儿的歌声。 那人忽然在办公室外停下,对着里面道:“小张,我先走了,你继续忙着啊。” 他声音很轻,但在空荡的走廊里,还是尤为清晰。 叶堂看都不想看人家,只是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来着。 很快,那人继续踏着轻快而有些急促的步伐从他面前路过。 脚步声很突兀的停下,那人像是转了个身,忽然问:“你……是不是上次聚众斗殴那个小娃娃?” 叶堂顿了一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耳熟了。 他上次打架的时候,腿刚抬起,就是这个人喊的停。 虽然叶堂当时已经看到他了,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将那一脚完全的踹了出去。再悠悠然转身,重新看回去。 操,不会又觉得他是因为打架进来的吧。 他抬头,有些僵硬地颔首。 不想那警察笑了一下,又问:“刚才举报鎏金那边吸毒的,还把人砸晕控制场面的,也是你吧?” 这他妈……不是两次进局子都是因为沈耀珩吗? 他低头,有些自嘲的笑笑,轻声答:“是我。” “做的很好,其实是个不错的娃娃嘛,可是以后就不要再打架了。” 警察朝着他笑笑,一边夸赞,一边又问:“你哥哥呢?什么时候来接你?怎么还不回家?” “哥哥睡了,没带钥匙。”叶堂下意识地答下:“我一会儿自己去找——”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叶堂拿出手机,看到显示来电人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摔在地上。 换做是其他人,凌晨一点左右给他打电话,他可能觉得没什么。 可当这个人是谢眈的时候,就……反正难以言喻的奇怪。 毕竟他十二点之前必须睡。 然而叶堂还是很快平稳了下来,接下电话,放到耳边。 “还没睡?” 谢眈半靠在枕头上,侧身问他。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台灯,但手机的光也不是那么明显。 谢眈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因为半途醒来,嗓音有些沙哑,只听到那边沉默着,迟迟不说话。 正好,这段时间足够让谢眈来缓和,他勉强清醒了些,又问:“在哪儿?” 那边还是沉默,好几次谢眈听见了他吸气的声音,却只是欲言又止。 “……你还没睡?”叶堂终于开口问他。 声音听上去怪可怜的,像哭过了一样。 “堂堂。” 谢眈无奈,又刚睡醒,用几近哄的柔和语气问他:“到底在哪儿?” “太晚了。”叶堂笑了一声,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尽量用最轻快地口吻来说:“谢眈哥哥,我真没事儿。你快去睡,好不好?” 他一瞬间差别这么大,谢眈当然是不会信的。 他大拇指不经意间按了按无名指上的戒指,问:“沈耀珩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谢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叶堂愣了一下,原本好不容易堆积起的笑意悉数散尽。但还是维持着语气的柔和:“没有,早没理他了,我都快到家了。” 他多在意,可是自己从前,就是这么糟蹋这颗真心来着的。 一边站着的警察,看他的目光极为异样。 叶堂却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强捏住颤抖的手,又伸手,擦掉了眼角的湿润。 再度扬起嘴角:“等我一到家,洗个澡就乖乖去睡觉,好不好?” “真的没事儿?”谢眈又重新问了一遍,终于才再度缓缓合上眼,靠在了枕头上。 “真的没事儿啊。”叶堂迎上了警察的异样目光,颇有一种“我演技好我天下第一”的气势。 接着对电话那头的人打了最后一针强心剂:“我打电话手怪冷的,先挂了啊。你快回去睡,听话,好不?” 谢眈将手机紧紧贴到耳边,因为舒适的环境,终于再次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嗯。”他应下。 不料这个“嗯”只出了半声,叶堂那边忽然传来了很大的杂音声,像是手机掉在地上了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掉到地上。 因为下一秒,谢眈就听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喂,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吧——别抢。” “是这样的,这个小娃娃刚才坐在我们和平大道这边的公安局,没有钥匙回家,您方不方便,来接他一下?” 谢眈猛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