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围裙忙里忙外,一时分不开神。他忽然很想抱抱她。 他来到她身边,轻轻扶着她的双肩,“陈缘。” 这一下,把陈缘惊住了。手中的盘子打着滑飞了出去。 只是陈缘并未听见响声,那盘子没落地,稳稳得捏在高进手中。他的动作快到她没有察觉。 把盘子搁到台板上,他轻轻环住她,将她搂在胸前。气息来到她耳边。 两人几乎贴得严丝合缝,陈缘很为不适,“你干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有一股夏天青草地的味道?” 陈缘怔住,一时间恍惚了。 “有?”他微微用力环紧她,“谁?” “高进,我警告你放手!” 陈缘回过神,手肘一使劲,很容易就把他推得后退一步。 陈缘也被自己的力气惊呆。回头看,高进满头汗,脸色苍白,肩膀渗出血迹。 陈缘吓坏了,惊叫一声,“高进!你流血了!” “嘘……别叫。” “是……是我弄的吗?不是我吧,我没……我没那么大力气啊!” “陈缘,这回你得对我负责任。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你……你还好吗?” “你去拿我电话,给一个叫马立的人打电话,就说我让他来的。” “哦哦。” 陈缘立刻照办。 那个叫马立的一接电话就开骂,“上赶子不是买卖啊,我他妈给你上。门。服务还得等传唤。我——” “马立先生,我是高进的邻居。他流血了,您能过来一下吗?” “邻居?” “嗯,是他让我给你打电话的。” “原来是大嫂,我这就来。” “什么大嫂?我——” 听筒传来嘟嘟忙音。回身,高进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笑。 “你神经了吧?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没听说过苦中作乐吗?” 陈缘揪着围裙,想来想去,问道:“高进,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让我猜猜,你一定在想,我不但是个随便的人,还是个犯了事儿的坏人。没准儿还得给你招来什么杀身之祸。上帝啊,拜托赶快让他滚蛋吧。” 他笑两声,“我说的对么?你——” “——小人之心,我怕你失血过多死在这儿!你快别浪费体力了,把嘴闭上。” 第12章 别惹他 陈缘有些紧张,高进反而显得很轻松。 “喂,那个叫马立的,他是不是专业的?喂,问你话呢。”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跟你说正经的呢。” “是专业的。” “什么专业?” “兽医。” “兽……高进,你存心的是不是?” 高进笑起来,脸色苍白,眉眼弯弯。 陈缘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温和的笑容。那一刻,陈缘不自觉扬起嘴角,目光总是在他脸上。 “陈缘。” “嗯?”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身上有伤,不能剧烈运动。” “高进!”陈缘扔他一个枕头,他一手捏住,好像又痛了。 他闭着眼睛,额头冒汗。 陈缘慌慌张张的,“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还不叫故意?把我弄废了,我就是你的了。” “你还不正经?” “你还有完没完,别跟我打情骂俏!” “高进!” “好了好了,我没力气了。”高进攥住她的胳膊。 陈缘挣不开,两人正眉来眼去拉锯间,有人来了。 高进松开手。陈缘满脸通红开了门。 “马先生,这边。”马立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有什么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说了不能剧烈运动吗?你都听哪儿去了。”马立进门就开始训人。 他一定是误会了,可当陈缘看见高进皮开肉绽的伤口时还是忘了去解释。 她没想到他伤得这么严重,不知道他的流-氓相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 “陈缘,你别看,进去等。”高进说,“放心,我不会死在你家里的。” 高进笑了,眼皮似乎疲乏得眨不动。 左右帮不上什么忙,只会在这瞎紧张,陈缘只好回房等着。 坐立难安间,她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 “阿进,包老板不会轻易让你走,你万事小心。”说话的是马立。 陈缘耳朵贴着门缝。高进答,“放心,我有数。” “以后再有事儿,言语一声。趁我们兄弟还年轻,很多事儿还都能干,陪你流流血不算什么。” “马立,别管我的事儿。你们谁也别管,都别摊这个浑水。” “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反而不让我们管了?你再缺胳膊断腿的下半生怎么办?” 陈缘听到这儿,几乎发挥了所有的想象。忽然腰一酸,一下扑在门板上。 砰一声响,客厅的俩人都闭了嘴。 过不多久,门口有声音,应该是那个姓马的走了。 完了完了!陈缘啊陈缘你是招了什么人啊?怎么听怎么感觉他们不是好人啊? 高进穿好衣服,轻声唤她,“想看就出来看,别鬼鬼祟祟的。” 谁鬼鬼祟祟的,这是她的家。 陈缘大大方方地打开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 “我也想睡。”他倦色满面,深深吸了口气,“我可以在你这里睡吗?” “啊?” “我睡沙发。回家了,我反而睡不着,一宿一宿睁着眼睛。” “可是……” “给我饭吃,给我觉睡的,我通常都会很感谢她。” 说完这句,他便闭上眼睛,秒睡了。 陈缘弯着腰思忖。他这是在暗示她,一旦不给饭吃不给觉睡,他就要记仇,那一记仇就要寻仇。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