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次梦醒,苏骄白都会盯着外面的月亮想。 不是撕不开,只是不愿罢了。 他怕看到顾金坞鲜血淋漓的身体,怕看到他连一丝残魂都没有留下。 苏骄白是在一处地牢内醒过来的。 这里很黑。 就算是白日,也没有光透出来。 苏骄白感觉到,自己经脉被封,完全感受不到金丹之力。 这种药,苏骄白已经尝试过一次了。 上次是元婴被化,退回金丹。 如今是金丹被化,打回筑基。 他闭上眼,静心打坐。 “就是他。” “长得真好看。” “魔尊一定会喜欢的。” 苏骄白被戴上铁链,被一只身形高大的魔物拉扯着出去。 魔族之地,地处偏僻,阴暗晦涩。 尤其是传说中的魔宫,更是魔物汇聚之地,常年不见天日。 苏骄白却奇怪的看到那魔宫内外挂满了漂亮的琉璃灯。 乍眼一看,款式与颜色,跟清台山上的一模一样。 晚风轻拂,宫内娇声燕语。 苏骄白被推搡着进去。 他一抬眸,就看到了那个坐在首座上的男人。 身穿鎏金黑袍。身形高大挺拔。一头微卷黑发高高竖起,露出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辩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到极致的血红,带着嗜血的狠戾。 苏骄白眸心一窒,怔怔看着那个被众舞姬包围的男人,然后猛地一下甩出了自己的大锤子。 身为魔界魔尊,男人从来没看到过那么好看的男人。 虽然那个男人戴着铁链,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但他就是一眼喜欢。 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他的全部视线。 顾金坞知道,他并不认识他,可是他却似乎好像在梦里见过他。 当那个锤子砸过来的时候,他堂堂魔尊,居然慌张了。 虽然那个锤子他一根手指就可以碾碎,但他没有,他慌张的推开身边的舞姬,手足无措的站起来,然后被那个锤子砸了个正着。 “魔尊!” 周围人惊慌失措的围上来。 顾金坞抬手挥开,看向那个被恶狠狠压制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衣,长发落地,遮盖住那张脸。 身形纤细至极,折腰时身姿翩然,带着狼狈的美。 那双眼睛,清晰的印入顾金坞眼帘。 那是一双,他魂牵梦绕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涌动。 顾金坞走上前,蹲到苏骄白面前,伸手去碰他的脸。 苏骄白偏头,恶狠狠地骂他,“狗东西。” 顾金坞双眸一窒,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兴奋。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变态。 顾金坞站起来,兴致勃勃的指向苏骄白。 “把他洗干净,送到我房里去。” 身为魔尊,从来就没有人敢骂他。 顾金坞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很好,这个男人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 顾金坞的屋子里挂着两盏琉璃灯。 苏骄白穿着什么都遮不住的白衫子坐在榻边,仰头望向那两盏琉璃灯。 与青台山的,一模一样。 将苏骄白牵引过来的女仆注意到他的视线,悄声提醒道:“魔尊从未宠幸过旁人。这是你的福气,好好伺候,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顿了顿,那女仆又道:“那两盏琉璃灯是魔尊的宝贝,谁都不能碰。” 苏骄白眯眼,认出来了。 这两盏灯,就是他屋子里的灯。 他还以为是被游凯信拿出去卖钱了。 没想到是被顾金坞给偷了。 这玩意走的时候难不成就背着他的两个灯哭哭啼啼的走了? 真是蠢!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马上就要完啦~ ☆、第 45 章 等顾金坞兴致冲冲的进来时, 就看到他心爱的两盏小灯灯已经被男人打碎。 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一瞬间,顾金坞的心也跟着碎成了渣渣。 “你!” 他气急败坏的指向男人, 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苏骄白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抬眸朝那只魔尊看了一眼。 魔尊身穿黑袍,面容白皙细嫩, 长发微卷竖起, 露出软白的面颊。 那双眸子猩红又水润, 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一副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样子。 苏骄白挑了挑眉,淡定道:“你说。” 魔尊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男人,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 “你知道这两盏灯……” 这两盏灯?灯? 魔尊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这两盏灯,怎么了? 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魔尊的脸上露出迷惘神色,他呆呆盯着地上的碎片, 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中涌动,可是他又什么都抓不住, 而且一去想,便觉脑袋撕裂般的疼痛。 魔尊抱着脑袋, 蹲在地上。 苏骄白神色一顿,上前,伸手环住他。 “你怎么了?” “疼,脑袋疼……” 魔尊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男人清冷温热的怀抱, 便忍不住想哭。 他使劲往男人怀里钻,像只受伤的小狗儿似得。 苏骄白伸手,抚上他的发。 微微卷曲的发尾,绕在苏骄白指尖,透着熟悉的弧度和触感。 “记得自己是谁吗?”苏骄白清冷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我是魔尊。”原本埋首的男人突然仰头,双眸猩红的瞪向苏骄白,“至高无上,千秋万代……” 苏骄白面无表情拿出了自己的锤子。 至高无上,千秋万代的魔尊立刻把嘴闭上了。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苏骄白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魔尊。 “你叫什么名字?” 魔尊想了想,“我叫魔尊。” 苏骄白:……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魔界的吗?” 魔尊摇头,“我从小就在这里了。” “那你,还记得这两盏灯吗?” 苏骄白又指向地上那两盏灯。 魔尊立刻就红了眼眶。 他的小灯灯,居然被这个凶残的男人打碎了。 “你赔我灯,你赔我灯!” 魔尊蹲在地上,使劲拉扯男人的衫子。 那件衫子本就轻薄,被魔尊一拉扯,“撕拉”一下就没了。 苏骄白:…… 魔尊:咕噜咕噜……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魔尊吞口水的声音。 苏骄白冷笑一声,一锤子挥下来,拿走了魔尊身上的外袍,穿在身上,随意裹好,然后一把拎起他道:“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