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方才的急救知识,并没有人提出涉及简沐姿隐私的问题。 温杨也没有离开,她同样等在了会议室里。 双手插着腰,大有要找人“算账”的架势。 “老大?你怎么还没走啊?” 张路之显然有些意外。 温杨在他眼里,可是一个极为节约私人时间、生活两点一线的老干部。 这会儿急救课都下了,也没见温杨飞奔回家,稀了奇了。 温杨瞟了张路之一眼,眼神里带了些原本想投给某人的怒气。 “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 说得…… 挺有道理的。 张路之吃了瘪,也不知道温老大那显而易见的愤怒从何而来。 直到对方又专心致志地盯起了讲桌后的人…… 张路之将简沐姿和温杨看了好几个来回,终于确定,温老大是在气简医生? 这两人难道认识? 不像啊…… 在这一点上,张路之的认知倒也不算错。 那两人,确实不像是之前认识的。 若是认识,又怎会在再次相遇的时候假装陌生人呢? …… “简沐姿,你刚刚是报复么?” 温杨身为警察的好耐心,也体现在了等待会议室里的人群散去上。 直到身边的张路之都等不了离开了会议室,温杨才出了声,而且丝毫不含糊。 讲桌后的人显然并不认同温杨的指控,“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报复你?” 简沐姿睨了温杨一眼,眼里并无多余的情绪。 手上,整理资料的动作也未停止,如此淡然的样子仿佛温杨真的在说笑一般。 温警官吃了瘪,老半天吭不出下一句话,只能恨恨地看着几米外的简沐姿。 可惜她没有证据。 要是刚才自己的眼前有一台高速移动照相机就好了! 一定能将这人刚才的嘲讽我的笑容给拍下来。 “你是打算留在这里锁门?” 简沐姿扬了扬手里的会议室钥匙, “我可是记得,你们周局长把钥匙交给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警官此刻只想去射击场里疯狂练靶。 气急败坏的温警官慢腾腾地挪去了墙边、自己方才坐过的位置,捡好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又慢腾腾地移动到门边。 人还气鼓鼓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自己装了两只鱼鳃。 “伸手。” 温杨下意识伸了手,接了简沐姿递到手里的钥匙。 然后因为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又自己把自己给惊着了。 在看清楚了手里的东西是钥匙以后,她一脸困惑地看向已经走出了好几米的简沐姿。 “温警官平时出警也这么’迅速’么?” “我还有事,麻烦你锁门还有还钥匙。” “简!沐!姿!” 温杨气得踹了一脚会议室的门,防盗门发出了沉闷一响。 “你!这!个!骗!子!” 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姓温??? 停在拐角后面的人自然是听到了温警官的“咆哮”。 似乎是久违了,有一些浅浅的笑意爬上了简沐姿的唇角。 简沐姿离开了警局,在警局对面的便利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上了两个小时的教学课,确实有点儿口渴。 她眯着眼睛瞥了眼身后的警局。 请人来上课居然没有给老师准备水? emmm……大概这个警局的警察都像那个人一样傻气吧。 “您好,3.5元。现金还是?” “现金。” 回国了四个月,简沐姿暂时还没有习惯使用手机支付。 她从单肩包里取出了钱包,抽了一张10元纸币递给收银员。 长款钱包的透明夹层里,原本应该放着证件的地方而今夹着一张小纸条。 当年纯白的纸张,如今已有些泛黄。 好在,那一串号码数字仍然清晰。 …… 清晨5点多,天刚刚亮。 急救中心值班室的电话突响。 急救车驾驶员刘易当即从沙发上起身去接电话。 “刘易,出车了!” 刘易立即叫醒了桌子上趴着小憩的陈飞,而简沐姿早已走出了值班室。 两人赶紧跟上。 “病情?” “晕倒。昏迷。” 简沐姿皱了眉,沉声嘱咐刘易, “快点儿。” 38岁的急救车驾驶员,驾龄却有整整20年。 没成年之前,还在农村老家的刘易就会偷偷在田里帮忙家里开拖拉机拉粮食。 满了18,他就去了县城,找到城里唯一的驾校报名了驾照考试。 他不想像自己的父母那样,一辈子只能守着几亩田地当一辈子的农民。 年轻的心,只想出去闯荡。 虽然没念完高中,但是刘易深知这年头没有点儿手艺是寸步难行的。 想要出去闯,首先就得学出一门手艺来养活自己。 考驾照的同时,他在县城最大的一家修车行拜师学艺。 拿到驾照的同时,也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汽修学徒。 没来急救中心的前十年,刘易跑了几年的长途货运。 报酬是丰厚,可人也辛苦。 成了家的男人,自然不能十天半月不着家。 左思右想的时候,就瞅到了急救中心门口张贴着的招聘急救车驾驶员的广告。 刘易有了孩子,考虑得自然多了。 从老家农村出来以后见多识广了不少,自是知道急救的工作是救人命的。 救命的工作? 那至少,孩子以后也能拍着胸脯以他的父亲为傲。 二话不说,刘易就进了急救中心、报了名。 这么一件完全不轻松的工作,他一干就是10年。 …… 清晨5点的街道,少有拥堵。 刘易驾驶着急救车一路疾驰,3分钟赶到了事发现场。 老旧的居民楼下,一名中年男子见到120急救车立刻迎了上来。 “医生,快点儿快点儿,人都要没气了。” 焦急的声音使得简沐姿心里一紧,未等车停稳,她就背起诊箱,拎起插管箱,开了车门就往下跳。 “陈飞,拿着东西立刻跟上。” 也是跟着急救医生见过不少场面,陈飞一听简沐姿这么吩咐,当即背起了脚旁的除颤器和心电图机。 紧接着,停好车的刘易也跟着两人飞奔进了单元楼。 一行人脚步不停、连跑了三楼,一直到一个半敞着的防盗门门口。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仰躺在客厅地板上。 一旁,则站着他的妻女。 两三岁模样的小姑娘,显然还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半蹲在父亲的旁边,满眼的迷茫。 简沐姿快步上前,蹲下检查。 患者意识已经完全丧失,唇色呈现青紫色。 她快速取下听诊器贴至患者的胸前。 呼吸,脉搏,心音都没有了。 其实,早在她接触患者身体的那一刻已经感觉到了,是冰冷的身体。 简沐姿给患者翻了身。 果然,身体低位已经出现了暗红色的尸斑。 她不死心似的动了动病患的手臂,两只都已经不能正常屈伸。 尸冷,尸斑,还有尸僵…… 意味着,人已经不必抢救了。 简沐姿按住了一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