贽道：“我的错。”</p></br></br>
萧贽认错儿，把玉清子也吓了一跳：“闹什么？”</p></br></br>
“原本以为把……小道士关一阵儿，也就好了，出了差错，没有算好。”萧贽道，“当时不该急着杀了萧启，应当把他留作审问，也不该急着宫变，竟把先皇给气死了。”</p></br></br>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弑父杀弟，逆天背理。我的罪孽深重，应到他身上了。”</p></br></br>
他的罪孽，要他来担，他原本是不在乎的。</p></br></br>
可偏偏就报在了许观尘身上。</p></br></br>
玉清子干咳两声，不大自在地道：“陛下要是知道，等我乖徒病好了，就放他随我回青州，我们在青州有那么大一个道观……”</p></br></br>
萧贽斩钉截铁道：“不放。”</p></br></br>
“陛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玉清子也稍稍硬了语气，“那是我乖徒，我不喜欢金陵，你们金陵，我乖徒待一日，就不得安生一日……”</p></br></br>
这时候，门外响起叩门声。</p></br></br>
许观尘一手抱着铜盆，一手叩了叩门：“师父？”</p></br></br>
玉清子咳了两声：“乖徒啊，外边冷，快进来。”</p></br></br>
许观尘只装作才来，推开门才看见萧贽在里边的模样：“陛下也在？”</p></br></br>
萧贽点头。</p></br></br>
他将铜盆放在木架子上，玉清子起身，挽起衣袖，掬起一捧水洗脸。</p></br></br>
许观尘跑到案前坐下，给他倒茶，借着倒茶，握了握萧贽的手，朝他笑了笑。</p></br></br>
萧贽却问他：“你在外边站了多久？”</p></br></br>
“啊？”许观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馅儿的。</p></br></br>
萧贽道：“手冷，不似平常。”</p></br></br>
玉清子也抬起头来，用巾子抹了把脸：“乖徒啊，这水也冷。”</p></br></br>
许观尘干笑：“是吗？”</p></br></br>
玉清子洗了脸，从包袱里拿出银针与一个小瓷瓶，在许观尘面前坐下：“乖徒，伸手。”</p></br></br>
先给他探脉，又用银针扎了他手上几个穴位，玉清子沉吟道：“你这病拖得太久了，这解药的药性又猛，这个月先吃一颗，还得吃着其他的药慢慢调。有三四个月，大概也就好了。”</p></br></br>
他拔开小瓷瓶的塞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颗丸药放在手心。</p></br></br>
漆黑的一小颗，玉清子将药往他面前松了松：“吃药。”</p></br></br>
许观尘就着茶水吞了丸药，又好奇，便多看了两眼那瓷瓶。</p></br></br>
玉清子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看什么看？总不会不够你吃的。”</p></br></br>
许观尘揉揉发红的额头，吹捧道：“师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p></br></br>
玉清子却敛了神色，正经道：“你要治病，就不要想着要去查这药的来历，给药的这人，嘱咐我不要透露他的身份。”</p></br></br>
他又转眼看向萧贽：“陛下也不要派人去查，若是查了，这病……也就治不了了。”</p></br></br>
他说得认真，萧贽也点头应了。</p></br></br>
“行了，这个月就先这样了。”玉清子站起身，“光吃这药也不行，我去琢磨琢磨调养的药方子，你们回吧。”</p></br></br>
还是早晨，许观尘与萧贽从偏殿出来，走在廊前。</p></br></br>
昨晚停了雪，此时仍旧是阴天。</p></br></br>
萧贽走在走廊靠外边的地儿，帮许观尘挡着风。</p></br></br>
许观尘一转头，忽然张开双臂，抱了一下萧贽：“这是我的命，你不要难过。”</p></br></br>
萧贽垂眸，知道他是听见“罪孽深重，却应在他身上”那句话了，也不说话，只是摸摸他大氅的狐狸毛边儿。</p></br></br>
“我现在全明白了。”许观尘笑了笑，抬头看他，“萧遇之不凶，只是口是心非。”</p></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