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晚了——</p></br></br>
对一个无法动情的人好，怎么想都是件徒劳无功的事。</p></br></br>
“我不会喜欢你的。”落到白玉垒砌的凉亭前时，商响告诉天君。</p></br></br>
对于陷入执念的人来说，再明白的拒绝都没有用，这一点，商响比谁都清楚。可是不说，却又觉得辜负。</p></br></br>
“没关系，不喜欢也没关系。”没有放开抱住他的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你不讨厌就好。”</p></br></br>
商响叹了一口气，心说自己从来不讨厌长得漂亮的人。</p></br></br>
凉亭位于玉山之巅，时值冬日，山顶积了一层厚厚的雪。</p></br></br>
渝州冬天通常是不下雪的，商响对于雪花，只有不多的几次记忆。</p></br></br>
银装素裹的玉山就像另一个世界，是仙境之外的仙境，白云翻滚，山岚缥缈，像是过了好久的一场时光。</p></br></br>
亭前生着几株稀疏的红梅，肖吟折下一枝，小心别在商响襟前。</p></br></br>
商响不明所以，他一向不懂风雅：“别这个做什么？”</p></br></br>
肖吟笑了笑，唇角挑起的弧度非常安静：“你不喜欢？”</p></br></br>
“倒也没有。”被注视得太不自在，商响扭开头不再看他。</p></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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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雪</p></br></br>
襟前的梅花散发出似有若无的冷香。</p></br></br>
金色的花蕊，很显眼。</p></br></br>
亭中的石桌上放着几样零嘴，都是商响平常喜欢吃的，瓷碟里的松子每一个都捏开了口。</p></br></br>
装着零嘴的杯碟边，驾着个小火炉，上面温了一壶酒。</p></br></br>
壶嘴儿散着酒香。</p></br></br>
商响不好杯中物,也就偶尔同朋友喝两杯。</p></br></br>
天君说，壶里的酒叫做神仙醉，只醉神仙不醉人。</p></br></br>
商响笑他：“上仙这是要求醉？”</p></br></br>
肖吟不说话，仰头喝了一杯：“不会醉的，一会儿我还要带响响回家。”</p></br></br>
暧昧不明的话说来就来，商响不好接话，只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p></br></br>
“果真是神仙才喝得上的玉液琼浆。”商响不懂酒，胡乱着夸。</p></br></br>
肖吟追着他的手指，看那盏白瓷杯：“其实酿制这酒的是个凡人，那人平生但求一醉，偏偏酿出来的酒，都是不醉人的。”</p></br></br>
“还有酒不醉人？”商响问，“那后来呢，他酿出醉人的酒了吗？”</p></br></br>
天君说：“后来他爱上了一个神仙，才总算尝到了醉酒的滋味，然而凡人的寿命不过俯仰几十年，去世之后进入轮回。转生后的凡人不再酿酒，也不求醉，所以世上就再没有了神仙醉，喝一口便少一口。”</p></br></br>
他的口气极轻极静，耳畔伴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p></br></br>
“那神仙呢？”商响忍不住好奇追问。</p></br></br>
肖吟又喝了一口酒，说：“他喝光了那人生前留给他的酒，醉了五百年，这才发现，其实那些酒是醉人的，只是从前他们都不愿意醉。”</p></br></br>
“……”</p></br></br>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商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扯开话题道：“上仙会堆雪人吗？”</p></br></br>
肖吟愣了一愣，摇头说：“不会。”</p></br></br>
“我也不会，想来应该不难。不就是团两个球，然后拼到一起吗？”商响比划着团球的姿势，笑问，“试试看？”</p></br></br>
“好。”</p></br></br>
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商响有些咋舌。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敢让天君纡尊降贵堆雪人。</p></br></br>
天君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连水都没沾过的。如今却和自己一起蹲在雪地上团雪球，并且还做得一脸认真，像在研究什么高深仙法。</p></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