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敬神色一凛:“他为何帮你?” 他们早晚要知道,淑妃破罐子破摔道:“我有了他的孩子,陛下又不来我宫里,再待下去就瞒不住了,我不离开宫里大家都得死,只能一搏!” “你——” 满堂震惊。 就连余夫人也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你糊涂啊!” 在座的人脸色整个都不好了。 给皇帝戴绿帽子,假死,他们余家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想起空了大半的朝堂,余敬一口热血涌上喉中,又生生被压下:“你这是想要我们全家为你陪葬!” 纸包不住火,一旦事发,他根本不敢想象! 幼子轻飘飘道:“单凭一个资历尚浅的年轻太医,能瞒得住陛下和皇后,顺顺利利的假死脱身?要么是暗中还有人相助,要么,如今我们余家的大门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他不觉得这么大的事,能做得天衣无缝。 要么是宫里有权有势的人相助,要么是皇帝冷眼看着,只待他姐姐归家,就血洗余家。 余敬猛地看向他的好大儿。 大儿了然,起身往外:“我去看看。” “其实,”淑妃抬头道,“原郎说陛下可能已经知道了。” 大儿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淑妃咬紧下唇,把原太医的猜测告诉他们:“我们猜测,背后相助的人就是陛下。” “你们疯了?”大儿不可置信道,“陛下如果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还暗中相助!” 幼子幽幽道:“有没有可能,陛下相助,就是想看着他们自以为逃脱,然后在姐姐高高兴兴的回家之后,再让她亲眼看看我们一家被诛……” “……” 大儿脚步沉重的出去,更加沉重的回来:“外面并无异象。” 幼子叹气:“就一把刀悬在上方,不知何时落下,让我们担惊受怕,这就是猫戏老鼠的快乐吧。” 让老鼠以为已经跑脱,然后突然冒出来一口吃掉。 因为一时好奇而缠着贺棱让他把他带过来看戏的余一焕忍俊不禁:“这余家幼子有点意思。” 于是,他拍了拍贺棱的手。 贺棱带着他从大树上跃下,走到了房门外。 余一焕抬手礼貌敲门。 房内的人突然屏住了呼吸,齐齐看向房门。 余敬沉声问:“谁?” 余一焕声音温和:“是朕。” “!” 余敬身子一软,好险撑住了把手才稳住了。 淑妃也缩进了余夫人怀里瑟瑟发抖。 余家幼子看了看僵住身子的兄长们,无奈的起身去开门,恭恭敬敬的行礼:“不知陛下到访,还请恕罪!” 余一焕:“不请我和贵妃进去坐坐?” 门都开了,其他人哪里还坐得住,齐齐跪在了地上行礼,然后余敬痛心道:“陛下,臣之女犯下如此大罪,臣……” “别说这些,都起来吧。” 余一焕话音一落,余家幼子第一个起身:“谢陛下。” 余一焕带着贺棱坐上了主位,见其他人还跪在原地,戳了戳贺棱。 贺棱:“诸位怎么还不起?” 他们这才面色发白的站起。 余一焕:“坐。” 余敬:“臣不敢。”他们哪里还敢坐! 然而,偏偏还真有人敢。 余家幼子找了个椅子坐好:“谢陛下。” “……” 余一焕笑出了声。 余敬他们听到这个笑声,不由双腿发软,眼看着他们又要跪,无语道:“别跪了,朕以为,朕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余家幼子连连点头。 余敬双唇微颤:“子不教,父子过,淑妃犯下如此大罪,是臣的错,臣愿与不孝女自裁赎罪,只盼陛下能放过……” “朕都成全他们了,你还要她死,为何呀?” “?” 淑妃松了一口气,被原郎猜对了! 余一焕见他们不在状态的样子,握住贺棱的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朕有心遣散后宫,只留贵妃,到时爱卿可得助朕一臂之力呀。” “?!” 余敬连忙跪地:“陛下三思!” “不思,朕有了贵妃,便不会再要别人。” “……” 余敬还想说点什么,余一焕不解道:“正因此,淑妃才得以活命,你们余家才有活路,你不想要?” “……” 余敬彻底哑口。 余一焕看向余家幼子:“你叫什么名字?” “余梦生。” “这名字……” “因我是母亲在梦中所生,便得来此名。” 余一焕惊讶:“梦中所生?” 余梦生颔首:“母亲生我时毫无征兆,在睡梦中便将我生了出来,还是我哭出声后守夜丫头才发现,急忙唤醒了母亲,叫了人来。” “这还真是……”余一焕想不出形容词,只道,“那你还挺乖,没有折腾你母亲。” 余梦生对此深以为然:“也不知母亲做的什么梦,我也好奇问过,只母亲不说,敷衍说我出生时太瘦小了,才会无知无觉。” 余家其余人:“……”怎么还开始闲话家常了。 见余一焕的视线移到余夫人身上,余夫人心中一凛,勉强道:“十几年过去,臣妇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