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好久没遇到这样认同官府的人了。 他们分明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存在,但很多人出了事却碍于江湖人中不敢找他们报官,或是觉得他们官府不行,宁肯花费许多金钱或其他条件请动江湖中人来解决事情,也不肯找官府举行公道。 实在是,让人心寒。 就在事情平息,余一焕回了内院后,贺棱抱着小孩踏进了蓝月馆。 “客官,第一次来呐~” 一个风情万种的青年迎来,见到他怀中的襁褓时捂唇轻笑:“这还带着孩子一块儿来呢,可真是稀奇呀。” 贺棱低头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孩子,轻声道:“劳烦,我找清荷。” “找馆主?” 青年审视的目光扫了他几下:“我们馆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贺棱温声道:“告诉他,我如约而至。” 他眉宇间隐含着沧桑,神情与声色却温柔似水,满含情意。 青年却无动于衷:“你谁?” “……贺棱。” “贺?” 贺棱颔首:“对,劳烦公子,告知清荷,一位姓贺的旧人如约而至。” 青年闻言神色一松:“你这人也是好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叫我公子。” “劳烦了。” “知道了,你且等着,我去给你传话,”青年一顿,“不过,馆主肯不肯来见你,就看你运气了。” 贺棱轻拍了拍孩子的背,朝他轻声道:“多谢。” “当不起。” 青年迈步朝内院走去。 余一焕正坐在院子里看一个少年奏曲。 青年走过去:“馆主。” 余一焕抬眸,回忆了片刻:“是秋笙啊,有事找我?” 秋笙看了一眼拿着竹笛还未挂牌的少年,垂眸朝余一焕道:“有一位姓贺的侠客想见你,说他是如约而至。” 余一焕一怔:“侠客?” “他背着一把刀……”秋笙一顿,补充道,“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 余一焕:“……” 【你偷小孩了?】 贺棱:【快来,我顶不住了。】 余一焕:“?” 贺棱:【快。】 余一焕于是快步朝前厅而去。 秋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讶异,竟真能请动馆主? 吹着竹笛的少年放下笛子,快步走过去:“秋笙哥,馆主这是去见谁?” 秋笙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双眸微垂:“若我所猜不错,那是馆主从前的恩客。” 少年面色微白:“馆主亲自去见他,是否……” 秋笙抬脚往前厅走去:“或许吧,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少年咬了咬唇,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们到前厅的时候,刚好看到余一焕从贺棱怀中接过了哭啼不止的小孩。 贺棱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哭个不停。” “这里会影响到客人,跟我进去吧。”余一焕一边颠着小孩一边往内院走。 贺棱含笑跟在他身后。 竹笛少年见此,悄悄跟在身后。 秋笙一副无语的模样,跟上去警告的低声道:“小向容,注意你的身份。” 向容恍若未觉,不远不近的跟着,隐隐能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 孩子在余一焕的怀抱里哭声渐停。 “这孩子哪来的?” 贺棱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他父母已亡,不知身世,我急着来见你,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余一焕轻声问:“你想养他?” 贺棱强调:“是我们。” 余一焕无语道:“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我们护着,不会比把他送人更好了。” “……也行。” “……清荷。” 贺棱停下脚步。 余一焕也跟着停下,侧身看他:“怎么?” 贺棱深情的注视着他:【后面有你的桃花。】 余一焕:“……” 贺棱伸手揽住他,连同孩子一起拥入怀中,低头吻上他的唇。 余一焕伸手捂住孩子的眼睛,微扬着下巴配合着他这场看似久别重逢情不自禁实则为让人知难而退的宣示。 孩子以为余一焕在和他玩,小手抱着他遮住他眼睛的手咯咯咯的笑着。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 月光下刺目的场景让向容几近心碎。 秋笙见他红了眼,心下轻叹,强行拉着他的胳膊往后扯。 直到走远了一些,他才道:“你不该。” 向容咬牙:“他也配?” 秋笙神色淡了些:“不管他配不配,左右你是不配的。” 向容面色惨白。 秋笙毫不客气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被卖入蓝月馆的贱籍,明年开春就要挂牌了。” 向容摇摇欲坠:“若是馆主……” “没有若是,”秋笙厉声道,“若你想在蓝月馆好好生存,就别再痴心妄想!馆主是温和,是心善,但那是因为我们并未逾越,别以为他会因此而对你心软。” 向容泪水夺眶而出:“我是真心……” “谁管你是不是真心,”秋笙见他的模样,虽然心疼,但还是强硬道,“方才你也看到了,那姓贺的对馆主来说绝不仅仅是昔日的恩客。否则,也不会就在院中与他那般亲密。你给我把心思藏好了,乖乖为明年挂牌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