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和随风反目成仇,互相残杀。 如果没有翁灼提供的游戏线索,他恐怕会对随风采取抵抗策略,惹恼对方、激怒对方。或许随风因为他的鲜血不舍得吃他,他们也必然是敌对状态。 现在又是如此。 他和随风刚产生那么一点共同经历生死的情谊,游戏就送上一个所有人默认不会回来的“丈夫”。 随风没有多少对这位大哥的尊重,甚至饱含着深藏的敌意。 如果大哥一直展露对大嫂的“爱”,本质是怪物的随风可能失控,连带着,他和随风会交恶。 游戏这满满的恶意,细思恐极。 这种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好像是游戏发现了随风这位“神明”,巧妙地挑拨离间,打破信任。 对兰浅,不但安排天梯榜围剿这种明面上的手段,还有故意让他失明的阴招,更有看似是巧合的心机。 进入这个副本,兰浅处处被针对,被压迫,像提线木偶一般被安排。 他心中的愤怒从未削减,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阿兰,老婆?”兰浅在随帆的连声催促中回神,听到对方问:“听说你被怪物的粘液腐蚀,眼睛看不见了,现在好了吗?” 兰浅思索片刻,答道:“好了。” 真瞎和装瞎区别很明显,从瞳孔的细微变化就能观察出,更别说玩家还有技能可以试探。假的真不了,装瞎反而会引发对方的不信任。 “那就好,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天才来找你。”随帆抚摸着兰浅的头发,“我被怪物卷走之后,得到58号基地的救治,但昏迷了好几天。醒来之后传信给各基地,直到昨天才得到你在这的消息。正好总基地的支援先经过58号基地,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他的语气饱含深情,也带着后怕,“十天了,算起来我们分别十天了。阿兰,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怕你出事,怕失去你,怕永远见不到你。还好你没事,上天可怜我,让我又一次幸运。” 兰浅拍了拍他的背:“我也很幸运。” 随帆问:“你怎么这么久才被救回来?” 兰浅根据脑海里的剧情提示回:“我的眼睛是逐步变瞎的,和你失散后我躲在一处废墟里,用捡来的零星物资挺了几天。” 相比于自己,他觉得被怪物卷走的随帆生还才是奇迹。 问题来了,随帆和随风一样,是能维持人形的怪物,还是单纯的人类? 他是普通npc,还是最后没确定的那一位玩家? 天梯八是贾灵书,称号二是海维,如果翁灼没有骗他,剩下一位没确定身份的玩家,就是积分最多、最难对付的天梯七。 随帆身上除了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还有一种薄荷香,和随风的柑橘香味截然不同。 兰浅不习惯和人长时间抱着,在不确认对方身份的前提下,暴露后背也很危险。 他松开随帆,露出一抹浅笑,“我也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还活着,真好。” 看着他的笑颜,随帆情不自禁地凑近,想来亲吻他。 兰浅低头拿起茶杯,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随帆喝了,一双含情的眸子固执地不肯挪开,宽大的手掌抚着兰浅的面颊。 兰浅看了他几秒,拉着他的手腕说:“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不和随帆对视会露馅,毕竟他们名义上是夫夫。可和随帆长时间对视,他又难以招架对方的亲热。 置身人多的地方,自然不能做亲密的事。 “好,都听你的。”随帆手腕一转,牵住了兰浅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在兰浅的手背吻了一下,靠近他耳边,轻声道:“老婆是不是害羞了?好想你,想你温暖的体温和柔韧的身体,这十天欠的,今夜都要补回来。” 兰浅:“……” 他似笑非笑地斜了随帆一眼,低声说:“不正经。” 他率先往外走,随帆低笑着跟上,来到基地上方的停机坪。 一辆通体灰色,机身写着“总基地263”的战机停在坪上。数位装备齐全,统一穿着军装的战士正往下搬运物资,如同忙碌的蚂蚁。 箱子涂成了军绿色,意味着里面全是武器。 “这些都是最新的生物炸弹。”随帆往外远眺,兴致勃勃道:“随风肯定在和总基地的战士实验生物炸弹的用法,想不想过去看看?” 兰浅点头,“你怎么这么了解?” “他们之前在58号基地做过示范,我和他们挺投缘,聊得来。”随帆凑近说,“怎么样,是不是又是被帆哥我迷倒的一天?” 兰浅嘴角微微抽动,好歹忍住了。 记忆中的随帆就是这样,能力强,平时虽然满嘴跑火车,有点不着调,但对他很专一,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 兰浅对这种略显油腻的发言实在不感冒,不客气道:“要迷倒我,你这斤两还差了点。” 随帆搂着他的肩膀,“阿兰可不许嫌弃我,你多调教,我不分分钟达标吗?” 他们说笑着往基地正门而去,很快抵达。 随风几人站在基地围墙后方一座哨塔,地方不够大,有些人站在升降机上。 一群身穿作战服的男人中,随风是最醒目,气质最顶尖的存在。 兰浅的距离稍远,只能看到随风打了个手势,数个炮弹被丢到基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