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晚了,傅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他的六个兄弟已经蜂拥而至,如闻见血腥味的,硬是要生生从这笔巨大的遗产里咬出一块肉来! 宋筱竹花了大笔钱给傅家的亲戚们请律师,双手支持他们争取自己的权利。 傅老二双亲已走,没有子嗣。 都是傅家人,凭什么傅老二名下的财产他们不能争? 傅冕被这些事缠得焦头烂额,对律师团发了好几次脾气,把当初出主意的律师骂的狗血喷头,一气之下把律师逐出公司! 律师却转身投入傅家亲戚阵营,真刀真枪跟傅冕争夺起恒山集团的控制权。 最终,傅家亲戚咬下恒山集团一半的股权,傅冕对恒山集团的控制力大大降低,他只能寻求跟京颐资本联合持股来巩固自己在董事局的影响力。 恒山集团换届后第一次董事会召开时,已经是风水轮流转,傅冕只能屈居左边第二位,最后一位姗姗来迟,宋筱竹推门而入,精神焕发。 望见她的脸,傅冕幡然醒悟。 一切都是她! 是她害了耀祖! 是她害死二哥! 是她给傅家那群小人请律师拿他的股份! 傅冕坐在下首,在跟新任董事长握手时面色温和愉悦,手心紧紧握拳,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第30章 chapter030 董事会结束后, 宋筱竹神清气爽离开,来到一家地理位置僻静的咖啡馆,见到来人, 宋筱竹面色露出几分恭敬。 “多谢您把股份交给我代管, 我才能被推举成董事长, 得以扬眉吐气。” 对面的女人短发俏丽, 轻声细语, “这是您该得的, 我们老板说了, 以后恒山集团便是您一个人当家做主, 她有自己的公司,是不耐烦打理恒山集团的。” 宋筱竹静了静, 忍不住问:“朗小姐,您的老板为什么要帮着傅家亲戚抢夺恒山集团的股份呢?只是因为她想从傅家亲戚那里买到股份控制恒山集团?可是, 她又把股份交给我代管,我实在是想不通。” 郎思文喝着咖啡轻笑,“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现在您好好享受董事长生活吧, 无论您做什么决定, 我们老板都会支持您的。” 宋筱竹心下仍是不安, 但依旧没有什么头绪,从那张偷拍洞仙歌的照片开始,她隐隐觉得, 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人算计了, 有人一直在暗中引导她做事。 但那是谁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筱竹想不通, 心思惴惴回到自己的别墅。 停车区有一辆陌生的车停在车位上,宋筱竹认出是傅冕的车, 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没想到傅董也会光临寒舍,可惜,你的幼子的葬礼我没来得及参加,不然得好好上一份礼才是,也算尽一尽我作为他名义上母亲的一份心。” 傅冕依旧是平静的喝茶,只是手指微微颤抖,显示他心境并不平稳。 “是你买通了育儿嫂,给耀祖的食物里下了东西,然后又雇人把耀祖带走,害了他,对吗?” 宋筱竹可不承认,淡笑,“我恨你是恨你,但没必要对小孩子下手。” 傅冕依旧自顾自说:“二哥也是被你害得,傅家亲戚也是被你找来的,你蛊惑他们分我的股权,然后你再用钱把他们分到的股权买回来,对吗?” 宋筱竹不答话,慢条斯理喝茶,侧脸看向窗外,露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你不是想离婚吗?后天,我们便去民政局离婚吧,现在,我不想要你的钱了。” 傅冕唇角露出一丝薄凉的笑,“好啊,周三那天,我在民政局等你。” 周三那天,阳光高照,宋筱竹亲自开车去民政局离婚,开车开到一半,熟悉的心悸感觉袭来,她有些发晕,呼吸不稳,颤抖着手去拿喷剂,但喷了几下,情况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越发加重。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拨通120救护车,话还没说完,便沉沉晕过去,120救护人员急促问:“女士!女士!你在什么地方!……” 这次,没有一个傅清晗从天而降救了宋筱竹,宋筱竹于周三中午抢救失败去世。 傅冕站在民政局旁,微微露出一抹笑,他低声吩咐宋筱竹别墅的管家,“抹去一切痕迹,车子要清洗干净。” 今天真是个好天,他保留住一段可贵的婚姻,而且,还给他的小儿子报了仇。 愚蠢的女人,难道她以为只有她会用这些阴私手段吗? 收到宋筱竹死亡的消息时,郎思文才终于明白,老板为什么要把股权代理权交给宋筱竹。 原来这才是狗咬狗啊。 果真惨烈。 . 消息传来时,傅清瑜正在疗养院为孙婉梳头。 孙婉头发养得极好,乌润漆黑,柔顺披在脑后。 傅清瑜温柔凝视她,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她再也不会让她的母亲受到伤害。 再不会让她的母亲被人扯着头发拉出门外。 “熙熙,你好安静啊,不高兴吗?”孙婉抿唇笑着回过头问。 傅清瑜放下梳子,含笑,“我只是在想,该什么时候带你去深城住,我在哪里买了一套很漂亮的别墅,挨着深大校园,一街之隔又是海水涛涛,每天早上推开窗户,你就能望到碧蓝的海水,嗅到湿润的海风。” 孙婉一直很亲近大自然,海水和森林她都很喜欢,她高兴一会儿,然后抬眸问:“熙熙,哥哥跟我们一起去深城吗?” 傅清瑜静了下,没想到赵孟殊对她的影响那么大,她含笑道:“他不会,那时候我跟他已经分开了,只有我们两个去深城住。” 孙婉有些失落。 傅清瑜轻轻抱她,“天下没有不散宴席,没了这个哥哥,还有另一个哥哥呢。” 在孙婉心里,无论哪个哥哥都不如傅清瑜重要,被傅清瑜耐心哄一会儿,她心情又好了起来,轻轻打个哈欠,默默想:等哥哥来得时候得告诉他,熙熙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得成全熙熙再找一个哥哥! 把孙婉哄睡之后,傅清瑜轻缓走出门,手机铃声响起,是个不常见的号码。 陆望秋声线温和,“熙熙,我来看望阿姨,劳烦你让我进门。” 他无奈,“没有你的允许,院长不让我进后山。” 傅清瑜语调温和道:“陆总,都半夜了,有事儿还是在电话里说吧,您知道的,我先生是眼底不揉沙子的人,我们尽量还是少见面。” 陆望秋静静道:“今晚赵董在华府会应酬,短时间查不了岗。” 他鲜少有这么执着的时候。 傅清瑜:“可以,我让人放你进来。” 傅清瑜请陆望秋在小客厅喝茶,他喜欢喝六安瓜片,用青瓷茶盏,这些细节,傅清瑜都记得清楚。 陆望秋端着茶盏,隔着朦胧茶烟,温和望她,“大仇得报的感觉如何?” 原来是给她做心理疏导的。 可惜,傅清瑜没有任何兴趣对别人敞开心扉,“哪里算大仇得报呢?傅冕还好好活着呢。” 陆望秋淡笑,“我相信你已经布置好局等傅冕往里跳了。” 傅清瑜不置可否,静默喝茶。 陆望秋很有兴致,窗外月亮清冷如勾,映出他唇角略显薄凉的笑意,“熙熙,报仇之后,你还要跟赵孟殊继续婚姻吗?” 图穷匕见,这才是他今日过来的目的。 傅清瑜轻缓拨弄着茶沫,漫不经心,“你知道的,这段婚姻是否延续的关键并不在我,赵董不想离,我便没那个本事从婚姻中解脱。” 陆望秋凝望着傅清瑜。 看她昳丽的眉眼,清冷的神色,优雅而端雅的姿态。 他不知此刻说的话是否顺遂她的心意,但这些话字字出自他的真心。 他沉默片刻,道:“熙熙,我可以帮你从他身边离开。” 他在赵孟殊身边待了六年,如果说谁能成功算计赵孟殊,他大概是其中之一。 傅清瑜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谈,起身,“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出于谨慎,傅清瑜没让他从后山大门出去,而是递给他电梯卡,让他直走电梯下地下停车库。 将人送走,傅清瑜便收拾起陆望秋用过的茶具,放到洗漱台冲洗消毒,刚刚擦干净茶盏上的水渍,便听到熟悉的汽车引擎声。 她轻轻将茶盏放置在消毒柜里,而后拢起披帛走向院外。 赵孟殊进后山小院一直是畅通无阻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直接停在院门口,旁边便是苍翠欲滴的竹林。 他悠缓走下车,手臂上随意搭着黑色西装外套,西装马甲勾勒出精瘦腰腹,他抬起眼,漆黑目光穿透夜间泛起的薄薄雾气,显得有些森凉。 傅清瑜只觉得安心。 若有一日,赵孟殊对她温柔相待,她怕是要惊得睡不着觉。 还未走近,她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酒气,想起陆望秋说过的话,便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没有问酒气是哪儿来得,更没有询问他的工作,只是接过他的西装外套,而后脚步轻缓到厨房煮醒酒汤。 赵孟殊随意坐在沙发上,修长手指解开衬衫领口,被吵了一晚上的耳朵总算清净,脑子也开始舒缓。 耳边只有轻盈的风吹竹林声音。 他目光懒散望向傅清瑜。 她在煮醒酒汤,背对着他,只望见一道纤瘦窈窕背影,细细珍珠腰带勾勒不盈一握的腰身。 在这里陪老人,她穿得随意,只穿一件杏色宽松针织裙,长发轻挽,一道背影便透着彻骨的温柔。 他起身,缓步走过去,克制不住轻环住她腰身,而后低头在她颈边轻吻。 酒意上头,他意乱情迷得明显。 傅清瑜不想在厨房发生点什么,便柔和问:“今天怎么喝了酒?应酬的人难道不知道你是滴酒不沾吗?” 他清润嗓音里带了一丝哑,“应酬的是父亲的老友,我总要给几分面子。” 他专注看着她柔美侧脸,手指又很灵巧解开细细的衣带。 傅清瑜刚想关火,便柔柔感受到身上的束缚被全部解开,肩带软软滑落到手臂。 她抿下唇,“我今天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