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对京都不熟悉。 听完她想要买的是何种药以后,钱执光更是惊讶。 姜娩说完后,与他拉开距离。 她知道这种药物珍贵,也心知钱执光的银两不够用,便又支使金钏去拿了几百两,给了钱执光:“我两日后就要回宫,所以时间有限,拜托你了。” 钱执光将银票收好,他发现皇后娘娘还是聪明的,他也确实认识不少药铺的人:“娘娘放心,明日我便会让人把东西送来。” 姜娩笑得弯了眉眼:“谢谢。” 钱执光起身一拜:“能为娘娘办事,是臣的荣幸。” 金钏跟银珀站得远,没听清两人交谈了什么,但看两人这会儿应该是结束了谈话。 目送钱执光走远以后,姜娩再喝茶时,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喜悦。 晚间的时候,姜老太太身边的婆子来了,说是要姜娩出去见见客,姜娩谎称身子不适推掉了。 第239章 就是那位 天蒙蒙亮。 屋里烛光通明。 姜帆穿戴齐整地坐于书案前,他往砚台里倒入清水,研了磨,思索过后,执笔写下书信。 同一时刻,有一批人骑马疾驰。 早起摆摊的商贩们听见马蹄声侧目,再见骑在马上的人皆是一身东厂打扮,吓得失色,急忙忙推着摊车把道路让出来。 守城门的士兵头领坐在长凳上,正靠着墙在打瞌睡,听到马蹄声时动静时,刚睁开困成一条细缝的眼,就见一批人全骑着高头大马,满脸胡茬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身份,一块牌子便扔了出来。 刚刚打完哈欠的头领抬手接住,揉眼一瞧,看见是东厂的牌子后,当下面容大骇,挥动胳膊,朗声冲一帮子士兵命令:“开城门!” 闻声,两边的士兵立即打开城门。 城门大开时,吱呀声在静谧的晨间异常刺耳,听得人耳膜刺痛,精神一振。 为首那人一身白衣,袖袍翩飞。 他修长的五指捏紧缰绳,手背浮现根根清晰可见的青色经络。 骑马而过时,守城门的士兵纷纷跪下,只隐约看见那人的白皙艳丽的侧颜。 待这群人走远后,周遭还有马蹄踩踏而起的灰尘。 领头的被这么一弄,这会儿什么睡意也没了,想到那块刻着东厂字印的沉甸甸的牌子,到现在还直冒冷汗,他站起身时,腿肚子都打颤。 “头儿,那人谁啊?” “谁?呵,司礼监,东厂,甚至连皇城都归他管。” “难道是那位掌印大人?” “就是那位。” “如今圣上跟前的红人不是御前总管太监张公公吗?我听说啊,裴掌印因办事不力,被圣上怪罪,被夺了权,还被派去伺候皇后娘娘。我就纳了闷了,他一个失势之人,怎么还能号令东厂?” “管他娘的,都是我等招惹不起的人物。” - 姜娩一夜无梦。 用早饭时,背着包袱的姜帆来了。 姜娩见他换下了平时的锦衣玉带,除了冠带,脚踩皂靴,穿得也是一身粗棉所制的衣裳时,便知他这是要动身前往边关了。 伤还未全好,就想着动身,也是急切。 姜帆是来道别的。 祖父昨日忙得很晚才睡下,他没有去打扰。 至于姜驳那边,他还记恨着姜帆逆反他心意一事,至今不许太傅府里的人跟他打招呼,甚至把他身边一直伺候的那几个下人全部调到了别的院子。 姜帆倒也没多气。 就是遗憾。 遗憾临走时都不能跟姜驳正面道别。 姜娩气色红润,一改昨日的蔫儿巴,她让金钏去准备了一副碗筷,邀姜帆坐下一起用早饭。 既然都要走了,那就当这顿早饭是给他饯行的。 姜帆也这么想。 一顿早饭吃得很是安静。 用完早饭,姜帆搁下筷子,从身上掏出两封信件:“大姐姐,祖父昨夜歇得晚,我就不去当面辞行了。这两封信,一封是留给祖父的,一封是给父亲的,还请你帮我转交给他们。” 姜娩接过:“好,我一会儿会让红凝去姜大人的住处走一趟。” 第240章 送姜帆离府 姜娩是不想见姜驳的。 估计姜驳也不想见她。 而她称呼姜驳,至今也懒得唤一声父亲,只愿称呼他为姜大人。 正如姜驳对她的刻意疏远和有意冷淡,他总是唤她的名字或是阴阳怪气的称呼她皇后娘娘一样。 父慈女孝一词,打从姜娩归宁那日起,就清楚不会出现在他跟姜驳之间。 姜帆当然能听出姜娩话语里对姜驳的冷淡。 换位思考一下,若他站在大姐姐的立场,没有在归宁后当众找父亲麻烦,因入宫一事记恨上父亲就不错了。 大姐姐能够忍耐父亲到现在,已是极宽厚的了。 他也没权力劝说姜娩原谅父亲。 毕竟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他身上,他想,他的处理方式怕是不会比大姐姐好的了多少。 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他也不奢望大姐姐能原谅父亲的凉薄行径。 姜娩握住给姜远的那封信,让金钏收起来,说起姜远时,她脸上冷淡的神情散去,眉梢带着轻松的笑意:“祖父那边,我去送。” 说罢,她看姜帆要动身了,又让银珀去吩咐人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