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和再一点头:“嗯,娘娘没有口是心非。” 姜娩:“……” 裴相和:“娘娘也没有担心奴才。” 第286章 娘娘安坐明堂即可 姜娩别过眼,不再看他,准备往乾庆殿去:“走吧。” 然她刚走出两步,就被裴相和伸臂一挡,他做了一个要抱人的动作,惊得姜娩头皮一炸,当即不敢再往前走了,还畏畏缩缩地退了两步。 姜娩心惊不已。 是错觉吗? 他刚刚的动作不是要抱她吧? 就在姜娩还没琢磨出答案时,裴相和道:“娘娘安坐明堂即可,剩下的事,交由奴才来办。” 他如此说,姜娩也不再坚持。 金钏上前:“娘娘,走吧。” 姜娩看了眼裴相和,没再多言,转身进了坤宁宫。 她一走,裴相和尚有温度的目光霎时冷下。 裴缺裴得上前。 一行人调转方向,往乾庆殿而去。 姜娩走进熟悉的坤宁宫,脑海里想的却是在太傅府悠闲度日的散漫时光。 这一道道宫墙,高高竖起,看似庄严华美,却限制了人活动的空间,就连抬头去看天空的时候,视野也有限。 姜娩看到的,只有狭窄的一方天地。 还是宫外好。 自由。 连呼吸入肺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清新鲜活的。 进殿后,金钏吩咐宫人去备膳食。 姜娩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这会儿肩背酸软。 她摘了面纱,毫无形象地倚在榻上。 外间伺候的宫人虽好奇皇后娘娘为何戴面纱,可也不敢多问。 银珀守在殿门口,先是抬头望了会儿坤宁宫的天,接着再一想太傅府的天,以及春社日当晚的市集有多繁华,还有落满星辰的夜空,整个人还没从宫外回宫里的状态调整过来。 不止是她。 红凝红壶同样如此。 金钏只是没表现出来。 她们又看了眼趴在榻上半眯着眼儿的姜娩。 对比她们活泛的心理活动,接受能力最强,表现得自然的,反而是姜娩。 姜娩想起给各宫带了民间的小礼物一事,道:“晚间把从宫外买回来的东西分发到各宫吧。” 金钏:“是。” 接着,姜娩记起出宫时太后给太傅府的赏赐,再道:“把给太后买的礼也准备好,等明日去长宁宫请安时带去。” 今日太累,就不去长宁宫请安了。 况且太后她老人家风流快活的很,并不喜欢有人前去打扰。 她说明日去,也就是碍于形势,走个过场。 - 乾庆殿。 张有德跪伏在地,被周弼扔了一身的奏本。 早朝结束,周弼被众臣烦得心情躁郁。 由姜远起头,其他官员纷纷站出来参端王。 周弼兄弟不少,幼时夭折的皇子有十多个,长大的兄弟死了两个,也就是前两位皇帝,如今还剩下被派往封地的三个。 眼下留在京都的,跟周弼来往得不错的,就一个端王。 事实上,他对端王也没多深厚的感情。 无非是念着端王为他挡刀一事罢了。 周弼前脚才被端王的事烦完,丢下一句让大理寺刑部去核查姜远列出端王的罪状,后脚还没来得及歇上一歇,让脑瓜子清静会儿,就有官员说奏本堆积,许多人半月前的奏本到现在还没有答复。 批红一事的权,他是给了张有德的。 第287章 低眸 待得朝会散去,张有德一见周弼阴沉到恨不得杀几个人解恨的脸色,急忙跪下请罪,说这半个月事务缠身,大臣们递得奏本多数没来得及动。 周弼气得回到乾庆殿就发火,还让宫人把一堆堆奏本搬了过来。 看着散落一地的奏本,周弼恼得厉害,眼睛也花,他怒瞪张有德,抬脚踹去,正好踢在张有德的肩膀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张有德踢得翻了出去。 裴相和刚要带人进殿,就见张有德从里面滚落到了殿门口。 张有德的帽子,恰好滚落在他的脚边。 张有德爬起来继续跪,伸手去摸帽子,结果,他摸到了一双靴。 张有德抬眼:“……” 裴相和低眸,俯视着他。 张有德咬了咬后槽牙:“……” 晦气! 怎么好死不死的,就被裴相和撞见。 裴缺在后面笑,清咳两声后,学着张有德平时在人前狐假虎威的模样,掐着尖细的嗓儿,双手叠交身前,幸灾乐祸道:“喲,张公公,干爹才送皇后娘娘回宫,正要进殿跟皇上禀报,没曾想他这脚都还没来得及踏进殿门,你个老不死的就先给干爹行了一这么大的礼啊。” 裴得勾了唇角。 若要论牙尖嘴利,鲜少有人能跟裴缺相比。 张有德拿开落在裴相和靴底的手,忍了这屈辱,皮笑肉不笑地去勾帽子。 周弼发完火,心里好受了些,见裴相和站在外头,他笑开:“裴掌印!” 裴相和抬脚进殿,看到散落满地的奏本时,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张有德一心想从他手里夺走批红的权,他给了他机会。 可惜,张有德却没批阅奏本的本事,致使文武大臣的奏本堆积数日,到现在,还被群臣报给了周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