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回眸看着檀竹,须臾后,认真道:“当然是喜欢。” 说着,她拉着檀竹继续往前走,侃侃而谈:“就是因为喜欢才小心翼翼。” 檀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正巧,一个持着水杯的员工从前面的茶水间出来。 景稚有预感地拉了拉檀竹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刚到门口,茶水间就传来声音。 “你一个花瓶秘书整天没什么事干,让你倒杯水你还不乐意了?” 景稚眉心轻拧,渐渐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没事干。你人都来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帮你倒水?” 女孩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温软,但夹带着一丝不屈服的坚定。 虽然景稚很不希望这个被职场霸凌的女孩是景婳,但第六感却告诉她就是。 “公司养着你,你却一点事不干,还总是不服从吩咐,难怪小贺董不喜欢你。” “就是,谁不知道你喜欢小贺董啊,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好,费了挺多心思吧?可惜啊……” “大家每天都又累又辛苦的,就她一个人笑得这么开心,看到她笑就烦。” “你们说她那么会陪笑,私底下不会是乱女吧!” 刺耳又可笑的谩骂声拉起一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景稚紧蹙着眉,仿佛是自己被骂了一样。 “你看她这个样子,不会去小贺董面前哭吧?” “她怎么敢?她只敢对着小贺董笑。” “也对,毕竟.......” “别说了!” 景稚忍无可忍地站出来遏止道。 入目所及,三个秘书风打扮的女孩站在一边,她们的对面正是吞声忍泪的景婳。 四人闻言,纷纷侧首。 景稚上前走到那三人面前,细白的手握成拳,嗔怒地盯着几个人。 身后檀竹立刻冷声责问:“你们又不给她发工资,有什么资格命令她?小贺董喜欢谁,轮得到你们来说?保持良好的形象是对事业的尊重,怎么到你们这儿就变成诟谇谣诼的焦点了?” 说到这,她冷眼一扫,“连看到别人的笑都会心烦,你们的生活是有多不如意?!” 好犀利的一通反唇相讥。 三人吓得芒刺在背,眼神游移不定。 毕竟是能直接对特助下达指令的高级小官儿,她们就算是再不服也不敢得罪,何况她们其中还有人知道景稚在太平海纳的身份地位。 当即,三人汗流浃背地颔了下首,不敢多留一刻的灰溜溜的离开,只是还有一个怏怏地白了一眼景婳。 几人走后,景婳抑塞地叹了一口气,再抬眸时一双带了点泪珠的清眸含着破碎的笑意。 “谢谢你。” 这话是对檀竹说的,檀竹立刻解释道:“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小姐的意思。” 景婳闻言转眸,“谢谢你,景稚。” 突如其来被叫名字,景稚眼底愠怒倏地转为受宠若惊的喜悦。 “你……认识我?” 闻言,景婳点了点头,看着景稚的眼神透着达地知根的亲切。 *** 彼端继半个多小时后,太平海纳本次会议进入二十分钟的会间小憩阶段。 会议人员纷纷转入中式茶歇厅。 有人正从面前的新中式江南茶点中,挑了一杯粉绿交汇的桂花乌龙奶茶,刚要与边上人侃侃而谈,却忽然感到背后气压变低。 一回眸,那位暴君正出现在茶歇厅的门口。 众人霎时间噤若寒蝉,就连拿茶点的手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傅京辞扫了眼厅内,收回目光时对身后特助吩咐道:“让贺臣屿过来。” “好的。”林严颔了下首,进了茶歇厅。 半分钟后,正要拿雪梨金茉莉茶的男人听到林严的话后,清瘦但有力的手顿了下。 他看了眼林严,抬手示意带路。 茶歇厅边上有独立休息室,一间无人的休息室打开后,傅京辞进去了。 乌木沉香的气味袭来,傅京辞淡声吩咐:“和宣和小姐身边的说一声,让她们安排人送点适合车载用的中式香,给少夫人挑选。” 拙言接过傅京辞手中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好的。” 他应完,拿出手机给白宣和身边的小官儿发了条消息。 对面很快回复:【我们小姐最近情绪有些低落,我安排人送去】 拙言挑了下眉,回了个“好的”就将手机熄了屏。 傅京辞坐在花梨麒麟纹圈椅上,一双长腿交叠,冷着的脸让整个室内的气压都在渐渐下降。 拙言将手里的一张手掌大的名单递给傅京辞。 窗外的日光照在名单上,令上面的“暗杀”字格外乍眼。四大家族子弟常遭暗杀。 傅京辞长指夹着名单,掠了一眼,神色毫无波澜地还给了拙言。 “贺厅长案无留牍,你晚点替我打个电话慰问。” 这些家族子弟平日里能安全出行,暗杀被拦截得及时,贺家功不可没,这位年轻的贺厅长仅仅比傅京辞大一岁,但辈分上却长一辈。 傅京辞不愿称仅大一岁的朋友为舅舅,撑死了叫一声贺兄、或者贺厅长。 拙言收下名单,颔了下首,又将手里的另一个信封呈给了傅京辞。 正巧这时,门开了,贺臣屿进来了,他身后的小官儿将门带上,林严候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