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确的回答,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手臂一使劲,把两条腿挂上自己的腰,宴玦又被抱了起来。 重尘缨带着人倒在床上,捧住他的脸,交换了一个温柔但绮丽的吻。 接着他把脑袋埋进宴玦肩窝里,然后便不动了。 宴玦缓了口气,指尖钻进发丝里,挠了挠他的后脑勺,像是在问为什么不继续。 重尘缨懂他的意思,只是笑笑,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侧颈:“今天就想抱抱你,亲亲你。” “好。”宴玦暗着眼睛,低低应了声。 他抬起手,回抱住重尘缨。 透过那窄窄的方窗,看见了漆黑的天空。 夜晚很纯粹,只是底下的人各怀心事。 - 重尘缨居高临下地看见宴玦微微张着嘴,露出了一点艳色的舌,眼睛没有完全闭上,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已然濒临崩溃。 他的两只手没什么力气地抓着自己的肩膀,却因为过于激烈还是掉了下去。 自己额头上的汗也落在了他唇边。 这个人的声音很细,飘进重尘缨耳朵里,燥得厉害。逼得他再度喉头滚动,忍无可忍。 到处都是狂放的笔画,鲜红的花,青色的水,袅绕纠缠,步步奔腾,如痴如醉。 这是绝世的艺术品,没有谁比他更漂亮。 可还没等重尘缨心满意足,那个人便从眼前忽然消失不见了。一抬头,宴玦已经站在了自己正前方。 手上的冥麟长枪直直指向自己,脸上甚至还沾着鲜艳的血。 “在你离开之前,我会先亲手杀了你。” 重尘缨猛地从梦中惊坐起,掀开被子看过去,底下果然一片狼藉。他偏过头,发觉宴玦还睡着。 人都在旁边了还做这种梦...... 想吃吃不着。 他呼了口气,静悄悄地下了床,去到里间换衣服。 宴玦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到旁边,却什么也没摸到。他慢吞吞地睁开眼,某个人却又把脸颊送了上来。 他半眯着惺忪的眼睛,低低问道:“干什么去了......” “干这个......”重尘缨猛地把宴玦翻了个面,腰提起来,并拢了腿。 他紧压在宴玦身后,吐出来的气几乎要烫伤耳廓上的皮肤。 宴玦刚刚睡醒,什么力气也使不上,脸颊贴近枕头的瞬间,心跳还在激烈发抖。 “可你不让,” “你不准......” 重尘缨挤着他,像是头发怒的狮子,卷毛都沾了汗,不怎么舒服地糊在了两人脸上。 宴玦动不了,也没力气动,听着他的控诉,只哽了哽喉咙,指尖嵌进被褥里,把这风波都担了下来。 忽然间,他发觉自己的咽喉被扼住了。 空气被阻断,让本就浑浊的脑子再度放空,几乎失了神,一片白光。 飘渺,无实处,如在云端。 床上已经不能再躺了,于是上半身就被托了起来,栽倒在重尘缨胸前,重重地吐气。 不得不承认,就算只是这样的假把式,这个疯子也真的很会。 又或者,自己喜欢被这样。 不必再费尽心神伪装虚假的自我,只是放空,纯粹的放空,极致的自由,什么都不用理会,什么都不用担心。 交给他就好。 宴玦眨了眨眼睛,转身搂住重尘缨的脖子,得了一个安慰般轻轻的吻。 “宴宴......”重尘缨嗅他的发丝,声音很哑,“为什么......” “都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宴玦仰起脸,又把他的下巴掰下来,让他直视着自己,喉咙还有些发涩:“我说让我来,你愿意吗?” 重尘缨瞳孔一暗,果断摇头。 宴玦一定神,接着又道:“这已经我最大的让步了。” 重尘缨吸了口气,接着便没什么所谓地笑了起来:“没关系,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好。” 他把宴玦搂紧,唇边的笑依然没放下去。 水都烧开一半了,不急在这一会儿。 第48章 亲手了结 阳光斜落在屋里,灿金色的芒覆盖半片阴影,时候已经算不上早。 两个人站在床前,马上穿戴完毕。 重尘缨让宴玦摊开手,给他系腰间的长带,抬起头,发觉那脖子上还留着自己印下的掐痕。 半掩在衣领里,又青又紫的一圈,像是锁链,缚在脖颈上,困着他,绑着他,好像只要有这样淡淡一层颜色,这个人就能永远归自己所有。 重尘缨轻轻把指腹贴上去,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虔诚又温柔,划过来,抚过去,细细绵绵。 宴玦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仰起脖子,问道:“好看?” 重尘缨点点头,语气近乎着迷:“嗯,很漂亮。” 宴玦看着他专注的脸,忽然轻飘了语气,似乎意有所指:“那再让你多看看,等会可就看不到了。” 重尘缨动作一顿,有些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宴玦说的是这印记等会就会用灵力治好,可思绪却兀自飘远,无端就想到了封印结束之后。 就好像宴玦在对他说:还不趁现在看看我,之后可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心有两思,便多有此念,总能联系到以后。 重尘缨暗自呼出一口气,气氛忽然沉了下来。 或者说从昨天见到山矾那刻开始,便一直昏沉,哪怕再沸血灼烧,也热不了这滩底层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