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实际上。”</p>
大仓若菜深吸一口气。</p>
她把慰问品放在一旁，郑重地鞠躬：“真的很感谢您当时伸出的援手。不然的话美里她、美里她——”</p>
抚子一愣。</p>
伸出的援手……？</p>
车祸过后，她第一次主动去回忆当时发生了什么。</p>
大概是出于人体保护机制，记忆有些模糊：总之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被卡在车头前，往外一扫那对母女正躺在地上。</p>
可真正发生了什么呢？</p>
我做了什么？</p>
抚子抓住宫侑的衣袖。</p>
宫侑反握住她的手，他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抚子。”</p>
抚子扶着头，她不觉得有头疼，而是更莫名的一种感知，有什么在一秒之间冲破而出了，与之一起清晰的是那段遗忘的前情。</p>
那时正和宫侑踏出公寓，为了缓解紧张，她开了一个小玩笑。</p>
说精灵很可爱，听着像是子供向动画里的角色。</p>
然后话音落下，胳膊上就应激地出现了鸡皮疙瘩，汗毛立起，甚至在还没有意识到身体机能的警告时，抚子就早有预感似的，蓦地望向一边。</p>
那一边是——失控汽车冲过来的方向。</p>
看清的一瞬，时间变慢，耳朵里甚至有比秒针更细微的指针转动。</p>
那辆车是对着我来的。</p>
深知命运的恶劣，抚子有了这样的预见。</p>
冥冥之中，抚子快了近一秒。</p>
她把这一秒用在最极限的地方，转身推开了身后的母女。</p>
回过神来时，就……这样了。</p>
大声呼喊宫侑的名字，直至他从眩晕中醒来。</p>
抚子探出上半身握住大仓若菜的手：“美里她怎么样了？！”</p>
大仓沉重道：“她还没有醒来。”</p>
准确的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p>
但这样的消息俨然不是她今天的本意，因为她对抚子有更重要的事。</p>
大仓若菜低下头，以握住抚子双手的姿势对她深鞠躬。</p>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抚子被她捧在了心口。</p>
人的心口柔软又温暖，安抚了抚子因那句“没有醒来”而仓皇的心情。</p>
“请听我说，”大仓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向你道谢。”</p>
“美里昏迷不是因为车祸，而是脑瘤。”</p>
“如果不是她这次撞到头、又做了全身检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预防也无从说起。”</p>
医生说，美里脑中的隐患放任不管的话，会死。</p>
最好等到她恢复意识后再进行手术，但就现在情况而言，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p>